他斟酌言辞,继续道:“我益州与长安本就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如果我益州失守,不仅无法与长安永接友邻,甚至还要连累长安与虎结邻!这其中利弊,想来贾祭酒不难决断!”
贾诩愕然,一时无言以对!
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难道张松这个蠢货,就要以此古训,来诓骗于他?
辅车相依,前提是实力相当,才可同仇敌忾!
可他长安与益州,正如苍鹰与燕雀!
苍鹰与燕雀为伍,如何辅车相依,同进同退?
苍鹰搏杀千里,只会以燕雀为食!
强则强,弱则亡,这才是道理!
贾诩心头无奈,不知该如何与纸上谈兵的蠢货讲理!
刘璋却已不自禁按了按腰间佩剑,张松竟然想替自己做主?
好在现场没有尴尬多久,葭萌关守将黄权的第五封书信终于到来!
书信字迹潦草,却也言简意赅!
大军在退守剑阁时遭遇扬州军,全军尽数被俘!
黄权为了留得有用之身,报效益州,侥幸突出重围!
黄权未改初衷,志在剑阁御敌,只是依旧急需大军支援!
上一封信是当头炮,给了刘璋当头一棒!
这一封信却是敢死炮,使得刘璋和张松,都是不知所措!
反而对于贾诩来说,这一封信却是二鬼拍门,扬州军已然图穷匕见了!
贾诩心思急转,三万士卒被俘,这个黄权还能安全脱逃,还能带着信鸽!
如果黄权没有光武帝刘秀,召唤陨石杀敌的能力,那就是扬州军有意为之了!
陆扒皮要放走黄权,意图显然,要让这个鼠辈继续领兵,坑死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过陆扒皮敢任由黄权陈兵剑阁,必然是对剑阁已经有了万全准备!
而且扬州军对于险峻地势,已有先例,引发山体崩塌!
但是要想在之后顺利进入成都,就需要清开道路,重修金牛道!
金牛道,也正是他骑墙观望,最为关注之事!
贾诩瞬间想通因果,也当即有了决断!
凉州男儿,性命何其宝贵,绝不能轻易涉险!
最好的凉州男儿,就该有狡兔三窟,脚踏两条船的智慧!
无论哪艘船沉了,凉州男儿也能及时换船!
“将军不必忧虑,无论剑阁还是绵竹,皆有天险守护,必然无碍!”
贾诩直视刘璋,睁眼说瞎话,却也神色自若:“只要将军守住绵竹天险,有我长安源源不断的军资相助,就必可转危为安,使陆扒皮进退之间难以为继,最终无功而返!”
他当然是为了自己,同时站稳董卓和陆扒皮两条大船!
不过随意哄骗刘璋,却忽然又想通一事,不禁让他手足冰凉!
之前郭嘉与他玩笑,言称天道安排,他需要知道进退!
此刻显而易见,他如何抉择,已在对方算计之中!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力,需要多么庞大的情报网!
怕是将他的生活作息,性情习惯,都已琢磨的清清楚楚!
“贾祭酒言之有理!我益州有天险相助,必可转危为安!”
刘璋强自镇定,保持着身为州牧的最后威仪,面无表情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拒敌于剑阁之外!以免陆扒皮得寸进尺,趁剑阁防御空虚,出其不意进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