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
她抬头,见是江成屹。
迟疑了一下:“不用了,我朋友帮我买饭去了。”
“我知道。”
江成屹扬了扬眉,“以你朋友的速度,半个小时都未必能买回来,先随便垫一口吧。”
外卖的盒盖虽然盖得很严,却不时有香味飘上来,陆嫣目光飘过去,见是学校门口一家很受欢迎的章鱼烧,男生不喜,女生却很爱吃,不过一眨眼功夫,她口水就被勾了出来,挣扎了一会,明知江成屹吃准了这一点,她还是很没尊严地打开盒盖:“那好吧,谢谢。”
又问他:“你吃了吗?”
“吃了。”
他显然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只在边上看着她吃。
过了会,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暗吃一惊,蹲下身,仔细一看,直皱眉:“靠,你的脚怎么比昨天肿了那么多?”
陆嫣一顿,暗想,昨天的确没这么严重,可就在昨天傍晚,邓蔓打车送她到小区门口,等她下了车,刚走一段,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往后看,又什么人都没有。
想起前两天的遭遇,她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忙摸手机给母亲打电话,但因为太慌,一不留神,脚又崴了一下。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担心不已,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到小区保安室问保安,保安却信誓旦旦说:“刚才进小区的就几个孩子,跟您女儿一样,都是放学回来的学生。您放心,咱们小区治安一向都很好,不会随便放社会上的形迹可疑的人进来。”
陆嫣听了这话,怕妈妈担心,就说自己太草木皆兵,白白让妈妈跟着虚惊一场。
当然,这些话实在犯不着跟江成屹说,就轻描淡写地说:“哦,昨天晚上在家不小心扭到了。”
江成屹就拿过那个药瓶,把药酒倒在掌心里,蹲下来,要给她擦药:“你这得揉开,要不然还得肿很久,再缺席几次,啦啦队估计就能把你除名了。”
陆嫣的心差点静止在胸腔,手里的章鱼烧都吓得快要掉了,忙说:“不用,我自己揉就行。”
“昨天晚上你自己揉了,揉开了么?”
她语塞。
“陆嫣,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
她还是摇头:“不行,不行。“
江成屹似笑非笑,一语双关地说:“陆嫣,你怕什么呢?“
她怔住。
她怕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跟其他人比起来,江成屹总能让她感到不自在。以往的淡然自如不见了,只剩被动和局促,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像是有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了,总让她患得患失。
最要命的是,她明明有一万种办法拒绝他,眼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看出她的迟疑,只当她默认了,就将药酒涂到她脚踝上。
他的掌心像是带着电流似的,一碰上她的肌肤,就让她背上起了一层轻栗。
她整个身体都随之绷紧,差点就忘了痛,等意识回笼,不禁叫了一声:“好痛啊。”
“哦。“他的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忍着点吧。”
所幸过程不长,三下五下就涂好了药,起身时,他明显不像往常那样坦然。
初夏的阳光慷慨地洒进教室,周围异样的安静,她无意识地盯着他的t恤,耳畔仿佛有热浪在冲刷,思绪也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搅动得片刻不休。
有种预感似的,她不安之余,还有起身逃开的冲动,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他说:“陆嫣,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种清泉流过溪石的沉澈感,跟平时有微妙的不同,格外低沉动听。
只觉得心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