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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萧肖一面,尘封的记忆被翻开,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去万丈穿心。纠缠顾庭深很久的噩梦再次于深夜来访,泪水浸湿枕巾,就像雨水打湿凌晨两点半的海棠花,毫不留情。
醒来后满嘴都是发霉的苦味,嗓子干涩疼痛,似乎被人拿锯齿划过。
他掀开被子,下床想去倒杯水。还未走两步就眩晕不止,好像…发烧了。
顾庭深撑着疲软的身体来到客厅,抽出电视机下面的抽屉找到温度计,手肘拖着额头坐在柜台旁等待测量结果,两条腿随意散在地上。
他眨眨眼,脑子在疾病的影响下变得年久失修,没上发条般“咯嗒咯嗒”缓慢运作着,眼神迷茫又无措。
卧室里的电话铃声吓得心脏猛然跳动起来,拿出腋下的体温计一看:387c,中烧,快接近高烧了。
骤然起身,一口冷空气呛入肺中,猛咳不止。耽搁一会,慢吞吞移到房间里,接起电话:“喂?”
声音粗劣嘶哑,难听至极。
“发了信息,看你一直没回,有点担心。…听声音你生病了吗?”沈明澜处理事务到很晚,心有所感打个电话,听见他声音不对,马上拿上钥匙换鞋出门。
“哦,没事。可能是那天晚上受凉了。”前天晚上去救张若宇,他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风衣。夜风有点凉,局促地跑出一身汗,被风一吹贴在身上,寒冷如蛇窜入体内。
是他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沈明澜有点自责:“我马上过来。”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小声说着,顾庭深梦游般躺回床上,意识涣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床头的节拍器稳定晃动发出“滴答”声。
好多人的声音回荡耳边,嗡嗡地吵成一团。看不清他们的眼睛,只有下半张脸在笑、在说话。
“跟了我,你要什么有什么!”
“既然以前这么做了,现在就别假清高。”
“这样的人怎么让他进剧组了?”
“庭深,帮帮我吧…”
“你看他,哈哈哈,真恶心!”
头痛欲裂,阵痛从肉体撞击灵魂,胃里翻腾着恶心。顾庭深猛地惊醒,爬到床边,拼命呕吐,抓在边缘的指节泛着青白的痉挛,用力过度毫无血色。
外面传来敲门声,难受得不想动。可是一想到是沈明澜等在那里,还是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力量支持他挪过去。
入眼是顾庭深难受不堪、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唇色苍白,无助的靠着墙壁,投射来依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