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他笑弯了眼睛,“嫂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江叙忽然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怔忡。
顾锐愣了愣,看着他没出声。
“我以前就喜欢你,还曾经自我厌弃过,觉得我明明已经嫁给了顾见礼,怎么能喜欢你。”江叙看着医院的地面,大理石花纹有凌厉的走向,语气平静地说,“但那时候我被顾见礼折磨得生不如死,跟你……的时候,至少你对我比他对我要好一些。”
“所以我又擅自原谅了自己,我跟自己说,我身上的标记是你留下的,会喜欢你也不奇怪。人本来就是……受激素控制的动物嘛。”
顾锐默默听着,有种想摸摸他脑袋的冲动。
可惜这会儿他的手抬不起来。
“但是……”江叙抬起眼来看他,轻笑了声,“你也知道自己干了点什么。”
顾锐:“……”
“你呢,好好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江叙起身,帮他掖了掖被角,眯眼打了个呵欠,“我积攒了好多工作没做,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诶——”
“想留我?”江叙冲他冷笑,“等你能抓得住我的手再说。”
顾锐失去意识的时候江叙几乎寸步不离,等他醒了,江叙就不怎么去医院了。顾锐还是从医护口中才听说了江叙照顾他有多细致入微的事情。
他身上的系统没了,不知道江叙是不是也是。没了看守他的系统,本该感到高兴的,但什么都做不了,顾锐又觉得很无聊。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辈子江叙最后的日子,听说那时候江叙也不太能动,早知道这种日子这么难熬,他那时候就去看他了。
……后悔也没用。
后来江叙可能是良心发现,把他住院的消息放了出去,终于有人来看望他了。那时候顾锐已经能动一点点了,常常让医护帮他挪到轮椅上,坐在窗口看外面的人。客人一来,他自己操控着轮椅去开门。
来的是连晨。
扳倒顾见礼之后,连晨就重新回去服役了,他在火星服役期间认识了顾锐的母亲,始终忘不了那段无疾而终的忘年暗恋,于是又回了火星,虫族入侵时,他还和顾锐并肩作战过。
他以顾锐的爸爸自居,经常忘记自己只比顾锐大八岁,一进门就操着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教育了顾锐一番,说他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保重自己云云,末了问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教育我什么呢。”顾锐听得脸都黑了,“对了,你来得正好,托你做件事——”
“什么事?”
“我在海月湾那套房子,我的卧室床头柜里有一只木盒,你帮我送到——”他报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