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影潸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中途我有几次差点跌倒也不见她来搭把手。话是比闷油瓶多一些,但真是比闷油瓶还没哟人情味!我该庆幸闷油瓶不是他们那什么&ldo;影&rdo;字辈的杀手,否者跟他呆久了,我老了以后肯定因为心肌梗塞而死。
也许是因为闷油瓶救到了,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愉悦,那块一直在心上压了十年的石头终于碎裂,我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回去之后的打算我都想好了,我打算找一个正当的工作,倒了这么多年的斗,我的建筑学是一点没落下,反而有所增进。回去当个建筑设计师或者文物鉴赏者应该不成问题。
吴家小佛爷我也不当了,远离这些道上的勾心斗角,权益纷争。不管我现在到底混的有多风光,我都不想管了。其实我不算老,三十多岁的我正值壮年,但我现在只想带着闷油瓶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我还想叫上胖子一起。
虽然我还记得当初潘子和我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哪一个会有好下场。但我也不想再去担心这些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老子好歹也是从混沌中走出来的男人!
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我识趣地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以避免造成雪盲。站在群山之巅,我第一次理解了闷油瓶当初下跪时的心情。
长白山的美,在这一刻变得无法言喻。在一切重担都放下的时候,抛弃过往重新开始,却发现前路漫漫,原来抛弃了原先拥有的一切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闷油瓶的人生是茫然的,所以他在看到长白山的时候,仿佛找到了归宿‐‐被群山包围,心却是冰冷的。就如同闷油瓶一般,走在人群之中,却无法融入的那种无助,看似是团队中的一员,其实仍旧是不同的。在他在内心深处明白,自己还是孤单的一人。只是他不知道和自己有联系的人到底在哪,失忆之后一直不顾一切地寻找,了解自己的过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家人。
张家出来的人都是与普通人不同的,对于每二十年都会失忆的张起灵来说,这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尤为强烈,所以他们才不会背叛张家。
不得不佩服张家人这一副心里棋下得真是妙。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闷油瓶不用再回张家。我养他还是养得起的,毕竟以他们张家的本事,要是偶尔一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我还可以借此省一笔开销,只是希望闷油瓶不要生气,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尽管我已经把自己的大部分上衣都给了闷油瓶,但是他新生的肌体是和婴儿一般的,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而我就算是练过的,也不可能长期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地方上半生之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走了十几米我就全身僵硬,闷油瓶也有了一点冻伤的迹象。
我对张影潸说不行,必须找一个地方让休息一下,最好先等闷油瓶醒过来,不然我们这样也走不快。
张影潸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叹气,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跟我来。我以为她是在无奈我们只走了这么一点,还对她说没关系,闷油瓶这变态体质半个小时左右就肯定能醒,不会等太久的。
我们跟着张影潸走到一个山洞里,这里还算宽敞。让我惊喜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股泉眼,往外冒着浓浓的热气。温度在四十度左右,刚好可以让人进去泡。张影潸还提醒我要注意水温可能不会稳定。
我帮自己和闷油瓶用温泉水擦了擦,感觉真的是活过来了。闷油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我考虑着要不要把他脱光然后整个人扔进温泉。我不知道闷油瓶对自己的贞操是否在意,醒过来后会不会抢过我的大白狗腿架在我脖子上。想了想欧文还是觉得救人要紧,可这里毕竟还有张影潸这个女子。
我朝她看去,她那个时候一直望着洞外的飞雪,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确定是不是领会了我的意思,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愣了一下就想叫住她,我的意思是让她转过身去就可以了,我知道她以前当特工的时候帅哥肯定看多了,也不会有兴趣转过头来看的。
谁知我话还没出口就被她淡淡一句&ldo;我去去就回。&rdo;给堵住了。张影潸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心想这人再怎么也死不了就不再管她,而且我现在还要顾及闷油瓶。
谁知,张影潸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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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影潸慢慢走回刚才出来的出口,回头望了一眼,如雕像一般挺立在洞口,望着远处的雪山。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已经开始僵硬了。她活不了几个小时了,因此她也不再贪恋这一点时间。还不如用这一点时间去&ldo;终结&rdo;这所有的一切。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摧毁终极最重要的一步不是毁掉终极本身,而是销毁终极在张、汪两家之中的记忆。知晓秘密的张家人她已经在之前就除掉了。于是,便只要等汪家人露面就好了。
先前的汪绝山和汪赛广仅仅是先锋部队而已,汪家派出去的这两个探子没有回来,后方大批的汪家人肯定会倾巢而出。敢大胆的假设剩余的汪家人绝不会留人在老巢里是因为现在正是汪家千年大计的紧要关头。人心叵测,谁都会互相猜忌,发现一点不对都会误以为对方算计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想亲自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