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坐!”蔓生又是呼喊,曾楼南便微笑颌首入座。
蔓生复又坐下,她抬眸一瞧,发现曾楼南正注视着自己,“曾大哥在瞧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也有三年不见了。”曾楼南回声。
的确是有三年之隔,蔓生察觉出曾楼南在打量自己,而她同样也是,忽而玩笑一句,“曾大哥是觉得我老了?”
“你要是老,那我岂不是老古董?”在曾楼南面前,林蔓生和曾若水一样,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年幼的女孩子。
“我瞧着曾大哥一点也不老。”蔓生笑道,这的确是实话,岁月对于男人仿佛格外优待,曾楼南愈发沉稳魅力。
蔓生亲自为他斟茶,“其实这次回来后,早就想邀请曾大哥见一面。但是知道曾大哥最近事务繁忙,所以不方便打扰。”
曾楼南发现,她的行为处事已是滴水不漏。明知他因公务脱不开身,便也耐得住性子等候。
“今天一来是想要聚一聚,二来也是因为若水。”蔓生几乎是单刀直入,“前些天在津城,我看若水有些累了,所以就没有让她当天回宜城。这件事情是我太武断,所以一直想向曾大哥道歉。”
曾楼南更是清楚,林蔓生之所以能够这样忍耐静候,只是因为关心曾若水。她正站在曾若水的角度上,不想要给她造成一丝一毫的困扰。
“你为她着想,怎么能算是武断。”曾楼南微笑应声,“况且,还有左右两位护法为你开口保驾护航,我要是再不能理解,那才是不近人情。”
两位护法?
蔓生听懂了,他是在指王燕回以及尉容……
有关当日,两人也是心中明了,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蔓生没有多作解释,“这次的确是我武断,若水好好的,又没有犯什么错,只是回家而已。我太急躁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害怕若水回去了,曾家就要把她的腿给打断了!”
曾楼南眼眸一沉,她打趣的话语,却意有所指!
她捍卫曾若水的心,明晃晃摆在面前,纵然武断也要为之!
……
曾楼南却是话锋一转,凝眸说道,“邵璇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
有关于那位萧家三少对邵璇的所作所为,曾楼南也已经知情。纵然接触不多,可印象里的邵璇,实在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伤害,怕是等同于毁灭,“幸亏有你在。”
“我在,就等于是若水在。”蔓生直接朝他道,谈起她们三人,便是千丝万缕感情至深,“我们三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已经是亲姐妹。”
对于这一点,曾楼南不曾怀疑,“抱歉,也没有帮上你们什么忙。”
“怎么会?”蔓生轻声笑道,“若水能来到津城,邵璇和我都很高兴。如果她最后没有赶到,邵璇才真是会遗憾。”
她们能够一起在津城送别邵璇,这已经是最圆满的事。
“曾大哥,你是若水的亲哥哥,你对待我们和妹妹一样。当时情况紧急,太多人出面也不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蔓生十分中肯道,却也有自责之处,“只是可惜,作恶的人没有得到法律惩治。”
曾楼南深知此事她已经是尽了全力,“你当时同意销案,也是无奈之下的决策。”
否则,也没有旁的办法,僵持下去更无济于事。
“你很明智,也很有魄力。”曾楼南也清楚目睹萧从泽无法被惩治,这对于她而言,同意销案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决定,可她还是办到了,“现在邵璇已经平安离开,这也是值得欣慰高兴的事。”
杨冷清这一次放手极快,对于权力地位,显然是不留恋,曾楼南倒也有些佩服。
只是又想起罪魁祸首,他叮嘱道,“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有些人作恶多了,就会容易死灰复燃,一个人的本质更是难改,更何况还有最关键一人……
蔓生应道,“谢谢曾大哥好意提醒,我知道萧从循这次会惩处萧从泽,也是因为众怒难犯。”
若是这次受害者不是邵璇,而是任何一个平凡女孩子,想必也不会宁可废了他一双腿来保全。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情能够用钱来解决。特别是,关乎名声关乎未来,多得是拿到补偿后就销声匿迹,重新开始生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萧从循显然也是没了办法,否则恐怕不会如此坚决。如果他不处置,杨冷清和尉容就不会善罢甘休。在保命和保腿之间,自然是选择前者。
“你很明白。”曾楼南当下颌首。
曾家两兄弟之间的纠葛,不可能就此一笔勾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烟消云散。而今萧从泽的双腿已经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他心中的愤恨又要如何宣泄,萧从循不会好过,到时候所有经历这起事件的人恐怕都不会好过。
“不谈这个人了。”蔓生不愿再提起萧从泽,又是问道,“曾大哥,我听说若水和你最近有些争执,是因为什么事情?”
曾楼南忽而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蔓生仿佛察觉到他其中的隐忍难言,默然中他道,“她病了,但是不肯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