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一张干瘦的脸登时涨得通红,伸手自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挥舞着道:“好好好!就算有先来后到,可生意场中还有一句话,叫‘价高者得’!你们出什么价?”
李越冷冷道:“四百两!”
中年人大声道:“好!我出五百两!”
牵马人的眼珠子一下瞪圆了,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一百两毕竟不是一笔小钱,能多拿,为什么不要?
他看了看慕容旦,又看看中年人手里的银票,咽了口唾沫,道:“这个……嘿嘿……实在对不住……”
慕容旦又捻出两张银票,淡淡道:“六百两!”
牵马人立马不吭气了,转眼瞟向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一变,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元宝,几块碎银,斜眼瞄着慕容旦,道:“再加七十两!”
慕容旦理也懒得理他,又捻出一张银票:“七百两!”
官道上往来的行人都已聚了上来,围成一个圈子。
爱看热闹本是人的天性,再说这场“热闹”的确颇有看头呢。
中年人本已通红的脸更是涨得发紫,他咬了咬牙,摸出一张牙牌,道:“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慕容旦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不屑道:“就凭你手中这破玩意儿,也值三百两白银?”
中年人大声道:“两位只要拿了这块牙牌到楼府去,一千两白银立即兑付!”
慕容旦将手中的银票递到牵马人面前,压低声音道:
“老兄这碗饭可不太好吃,要是回营晚了,事情败露,不掉脑袋只怕也要被打断腿吧?”
牵马人一下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慕容旦。
慕容旦又将银票往前递了递。
牵马人一把抢过银票,拉着同伴就跑。
围观之人谁也没听清慕容旦说了句什么话,见牵马人跑得狼狈样,一齐哄笑起来。
中年人涨紫的脸一下变得青灰,他环顾围观人群一眼,转头盯着慕容旦,咬牙道:“几位敢在榆林地界上如此张狂,看样子是不把楼府放在眼里罗?”
慕容旦淡然道:“敝人长这么大,从未听过楼府之名。
嘿嘿,实在是对不住老兄!”
中年人干笑两声,忽地一扬右手。白光一闪。
一匹大青马嘶叫着砰然倒地。
马脖子上深深扎着一柄匕首。
慕容旦四人早已防备他暴起伤人,却没料到他会动手杀马。
中年人一击得手,大喝道:“动手!”
他身后的三名仆从抽出单刀,猛扑上来。
慕容旦冷哼一声,左脚微抬,身形闪动间,右手已搭上中年人肩井大穴,冷冷道:“叫他们住手!”
已经用不着了。
没等中年人开口,三名仆从已摔倒两人。
剩下一人被田军剑抓住领口,提得双脚离地。
慕容旦掌上加劲,压得中年人浑身骨胳“嘎嘎”作响,屈膝跪倒在死马旁。
中年人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却仍嘴硬道:“好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看楼爷饶得了你!”
那三名仆从可没他这样硬朗,一时间求饶声、呼痛声不绝于耳。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慕容旦伸手点了中年人的肩井穴,让他直挺挺跪在马尸旁,拍了拍手,朗声问道:“不知哪位肯赐教,这榆林‘楼府’是何等角色?”
人群中好事者道:“你老兄真不知道?楼鹏楼半天,在榆林可是个谁也不敢惹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