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只剩下惟—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抢!
慕容旦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目光闪动,向四下看去。
田、李三人有意无意间,已移到最有利的位置。
慕容旦平日里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凡事谋定而后动。
他显然正在“谋”。
田、李三人自是惟他马首是瞻,只待他一“谋定”,四人就会同时发动。
卖马的蒙古人哪里会想到这四人的心思,正起劲地和另一个买主商量着价钱。
慕容旦忽然又叹了口气,发亮的眼睛忽地暗淡下来。
田军剑侧过身,悄声问:“怎么了?”
慕容旦道:“咱们得手之后,该往哪边去呢?”
田军剑怔了怔,道:“自然是回榆林。”
他们的行李都放在榆林城里的客栈里,食物和清水自然也要在城里准备,一旦抢马得手,当然是回榆林,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简直被慕容旦问糊涂了。
慕容旦道:“归德堡内驻有大批官兵,在他们的眼皮下抢马,再大摇大摆回榆林去?”
田军剑的脸刷地红了。
虽说明廷近年来武备松弛,但要想在官兵眼前公然抢劫,还想在得手之后公然穿过戒备森严的榆林卫,不是自恃武功通玄,就是脑子有毛病。
他们四人的脑子没有毛病。
他们当然也不会自以为武功已高到“万人敌”的地步。
所以他们没有动。
蒙古人已卖出了一匹马,正忙着将两大袋茶叶塞进他身边一辆大车的毯子下面。
李相又嘟嘟哝哝地发起了牢骚:“什么第一大马市,狗屁!”
慕容旦瞄了瞄归德堡的城门,淡淡道:“榆林也不是没有好马。”
李相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慕容旦朝归德堡微微一点头,道:“你看。”
大开的城门内,几匹膘肥体壮的军马正在撒着欢儿。
慕容旦道:“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
李相没好气地道:“想什么?”
慕容旦道:“榆林并不是没有好马,只是所有的好马都被征做军用了。”
李相也不看他,道:“还不是空话一句。”
田军剑轻轻推了他一把,道:“现在咋办呢?”
慕容旦淡淡道:“能怎么办?先回城吧。”
李相道:“要是城里能买到马,咱们还用一大早跑到这里来?”
慕容旦叹了口气,道:“城里是买不到好马,可能买到茶叶、丝绸吧?”
他也不看田、李二人,抬脚就走。
走出约摸二里地,慕容旦突然大笑起来。
田军剑皱了皱眉,道:“慕容兄何故发笑?”
慕容旦道:“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你们看!”
官道右侧的一条岔道上,正有人牵着几匹马远远走过来。
田军剑跳了跳脚,道:“离得太远,也看不清那几匹马到底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