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侯,廷尉就在左转的第三间牢房。”
偏将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下,伸手指了指,对着秦夜拱了拱手,便是离去。
秦夜停顿了一下,旋即朝着左边的一条路而去。
墨鸦与胡玉皆是没有再继续跟着,停留在了原地。
“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轻笑声,透着浓重的虚弱,传至秦夜耳中。
无形中弥漫着浓烈的死气,刺激着秦夜的神经。
“为了心中的执念,值得吗。”
脚步无声,却仿佛有几十斤重的铁球拴住了脚踝,秦夜艰难的走到牢门前,看见了韩非。
与两个月前相比,韩非的变化令他陌生。
一头长发没有发冠的束缚而披散开来,那张原本俊美的脸苍白无比,和以前那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完全是两个人。
“然而总要有人去做,不是么?”
韩非洒脱一笑,显得毫不在意。
解开了铁锁,秦夜进入这间牢房,也不嫌地脏,坐在铺着枯草的地上,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韩非一把拿过酒坛,宛如一个酒鬼,打开了盖子,鼻子凑在边缘闻了闻,露出陶醉的神色,嘿笑道:“还是你懂我。”
“你应该知晓,秦王不会那么快攻伐韩国,为何要去送死。”
秦夜拿下了脸上的面具,轻声询问道。
俗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固然明白天下大势,可让韩非真正看淡,又怎可能。
秦夜自己也曾换位思考过,倘若他生在韩国,是否又能做到韩非的地步,是否又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到自己国家被灭,而无动于衷,彻底看淡。
得出的结论:并不可能。
韩非的视线落在秦夜面庞上,怔然了一瞬间,摇头笑道:“看来你也不怎么轻松。”
“回答我的问题。”秦夜双目凝视着他。
韩非缓缓摇头,轻声说道:“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我是一个韩国人,更是韩国公子,为了韩国,我可以赴汤蹈火。”
显然,韩非还是没有说出原因。
“是因为它吗!”
秦夜语气渐厉,一把握住韩非的手腕,微微用力拉过,撸起了他的袖子。
一缕缕黯淡的幽蓝色光晕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暗红色光晕。
手腕处,一条条血管宛若绽放的树枝,向上蔓延至了手臂关节处。
血管的茂密程度十分血腥,令人心里不适,头皮发麻。
六魂恐咒!
秦夜面色微微难看,眼中衍生出一丝愠怒。
这道六魂恐咒不可能是焱妃下的,那段时间大司命也在自己身边。
固然后面回去了,可从这次事件的时间上推断,大司命亦排除在外。
剩下那个会六魂恐咒的人,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