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见,震撼少一点。
顾峰快步向前,不过心中犹在隐隐担忧,万一这两活宝当真不娶,当真不碰女人,那谁来传宗接代,谁来接班!
他抬头望着东边冉冉升起的峨嵋月,这实非他担心之事。他笑了笑,主公都放任他们胡来,他瞎着急个啥呀!
陈辰的话,又让苏泽怔了怔,不知不觉中,他放慢了脚步,无意拉开了与他俩的距离。
是畏惧,是退缩,还是压根就不想承认什么?他的目光上移,也望向了天边那弯峨眉。
月底,日月几近同升同落,启明星闪耀,片顷,天际泛白,白云悠悠飘荡,又是一个好天气。
一路甜蜜蜜,一路酸溜溜。
陈辰苏泽明着和睦,暗地里较劲。
奈何陈晴没看出,更是毫无顾虑的在陈辰面前,苏泽哥哥,苏泽哥哥叫个不停,叫得更是一声比一声甜,一声比一声顺溜。
苏泽为了她,几次忍下心中的火气,不和陈辰计较。
大伙儿行路累,但累得有趣味,不过,看好戏,老是憋笑也着实的折磨人。
终于,奇葩三人组在五月初三甬城的码头解散了。
苏泽与陈芙的婚礼自然要延后,目前长沙闽南举兵压境,战事一触即发,苏泽要赶往前线。
巨帆扬起,乘风破浪。
陈晴立在船头,望向岸边苏泽。玄衣猎猎,青丝飞扬,那双饱含柔情的眸子敛尽了龙江的风与浪。但在他的眼里,她仿佛只看到自己乘坐的船,还有同样青丝飞扬,白衣猎猎的自己。
不知为何,她有些伤感,此次一别,何日再见。
洞窟里,他的关爱相护,他的不离不弃,他的体贴细心,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口中的甜腻,还有对他的毫无理由的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信任与熟悉。
她抬起手,挥动着,眼前的人变得渺小又模糊,她喊道:“哥哥,写信给我!”
这回,她如在洞窟里失神那会,脱口而出直接喊了哥哥。
眼泪滑落,她跑到船尾,再次喊道:“哥哥,我会想你!我会想你的!哥哥!”
为何心里会空落落?为何会隐隐作痛?为何会如此不舍?
她心慌意乱,口中喃喃:“哥哥,哥哥,阿晴心痛,不知为何,就是心痛。”
眼泪模糊了视线,直到,那眼黑色彻底消失。心,好似突然被掏空。离别,她强烈的意识到了伤离别,就如对他突然而来的熟悉,此刻的离别,好似将她抽筋剥骨,让她痛至三魂六魄。
泪汹涌,声凄厉。
一船的人看向船尾瘦小的身影,还有立在他身侧难得没有牵手的白衣背影。感叹五公子,好多情哦!小霸王,也多情哦,路过前线,偏执的一定要送他们到甬城,送他们上船之后,再赶回前线。可惜,终归是有违人道,有情人终难成眷属!
陈辰终于出手,将陈晴揽进胸怀,下巴抵着她的头,安抚道:“晴,别哭了,还有我。”
没有称她为五弟,没有自称为四哥,温柔的话语,亲昵的举动,像是情人间的贴心安慰,尽是脉脉温情。
一声带着浓浓情意的晴,叫陈晴哭的更甚,她怀着他的背,埋进他的胸口,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似雪白衣上。
陈辰轻拍她的背,想起贪狼温池里的那副画面,凤眸微眯,无奈安慰道:“天长日久,总会再见。”
陈晴啜泣,“四哥…我也不知为什么…与他分开,我就难受,也不知为什么,我就喜欢看他的脸…更加不知为什么,在甬道中醒来后…就突然对他变了感觉,我不知为何就叫他哥哥,还有,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听到你叫我晴,他自称为我哥哥,还有。”
本来就是带着哭腔口齿不清的诉说,再被大风一稀释,侍卫们竖耳倾听,可到底听了多少,只能各凭本事。总之,没有一个能听出大概,只听到为什么,难受,哥哥,梦这几个词。
还有什么?又只讲了一半。不过,陈辰这回没问。他放开怀抱,捧起她被泪液弥漫的脸,轻柔的为其擦拭着,温和笑道:“他如今当真成你哥哥了,你可莫要再哭了。”
陈辰描摹着她的如画眉眼,眼神满是柔情,随即教训道:“我顶天立地的五弟,可不能为了男人哭哭滴滴,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