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恨不得冲过去的人,此刻脚有千金重,居然伫立不前了。
陈晴爱花,看到满园的花,就甩开子钰的手,自顾钻进花丛摘花。
刚摘了两朵,有个稚嫩的声音质问道:“你是谁,为何摘我的花?”
三人循声望去。
原来,花丛里有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估摸着两三岁,没花高,扎着两个小发髻,粉雕玉琢,眼珠乌溜溜,一脸探究的模样,甚是可爱。
陈晴见他手里也握着两枝嫣红的花,便指着方初,笑眯眯的对小孩道:“你又是谁,这草屋明明是我这位朋友的,你为何在此,还摘他的花。”
小孩顺着陈晴手指的方向,看到被灰布蒙了一脸只露出两只眼珠的方初,也不害怕,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小大人的模样问道:“你为何蒙着脸。”
陈晴觉的小孩甚是有趣,便提醒道:“小孩,这草屋可是他的,你手里的花也是他的哦。”
小孩盯着方初,正儿八经像宣誓主权一般:“这是我爹娘的。”
这时,方初道:“也是你的。”他的声音很平静,无波无澜,但听得出是被刻意压低了嗓音。
有些人,一眼万年。
就如方初看兔子,一眼便为它出城十日,自此开始一场荡气回肠的人妖恋。
他看这小孩,一眼便认出骊姗的影子。好奇探究的模样,质问的语气像极了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想要迈开步子,却迈不出去。
“你来了。”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草屋的门口立着一个绰约多姿的白衣女子,杏目含情,面含微笑。
小孩闻声,转身跑向她,边跑边道:“那漂亮姐姐说草屋是那蒙面人的,娘,他们骗我。”
她抱起小孩,走出屋檐,走向花丛,走到离方初三步远的地方,温柔的看着小孩道:“思思,他是你爹爹。”
方初道:“骊姗,我来了。思思,你真像你娘。”
温柔的眼神,平淡的话语,浓浓的相思便在两人之间弥漫散开。
如分别时一般,两人四目对视,骊姗一脸微笑。
陈晴已回到子钰身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骊姗。
子钰让她莫担心,她便相信子钰,这里住着的是骊姗。
花丛中,看到小孩的时候,她便猜到这个孩子是他俩的,毕竟他俩有过夫妻之实。同时,也解释了为何树叶少了五角,因为两母女在那里等他的时候,小思思无聊干的;也解释了为何有炊烟,因为她要做饭给孩子吃。
而小孩机灵活泼漂亮可爱,想起子钰提过只有都拥有妖术的才不会受影响,她便也确定这个孩子与骊姗一样,生来便有妖术,日后也会是个痴情长情之人。
子钰放了方初,看到小孩时,又定住了他。
他认为,方初若是认出这是他的孩子,他必会跑过去抱起她。若说取骊姗的心头血,因其是兔妖,再想些办法,她活的机会比较大。但这小孩是人,必死无疑。他这是为尽善尽美的她做了打算。
小孩思思可是纳闷的紧,她娘告知她他的爹爹是个倜傥风流白玉冠面的男子。虽然她不知那些个词代表的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不是被布蒙脸的吧,若说旁边的蓝衣男子是她爹爹,她倒也认同,至少他看起来很入眼。
她小嘴一撅,但看到她娘看他的眼神,她默默的又拉平了唇。因为每每当她的娘讲起她爹爹的时候,便是这种眼神,她娘发呆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与水一般柔的眼神。
既然这个真是她爹爹,她便开口喊了声:“爹爹。”亮晶晶的双眸一直盯着着方初。
这一声糯糯的爹爹唤回了两人的意识。他俩俱意识到还有子钰陈晴,便请两位入内。
子钰交代了一番,便和陈晴跟着骊姗进了草屋。
去掉与生俱来的妖术,就如割肉剔骨一般,骊姗忍住了疼,怀里的小思思哭天喊地哭爹喊娘,听得人肝肠寸断,听得犹被定在花丛中的方初一个劲的喊着:“思思,爹爹在院里,爹爹在院里等你娘两。”
骊姗抱着四肢乱窜的思思,安抚道:“思思乖,再忍忍,日后就可碰你喜欢的人。”
方初走后不久,她知晓有了身孕,她既欢喜又害怕。她出生后,她割破了手指让她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