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哈哈道:“阿晴不愧是我陈家好男儿,不枉我这么忙疼你,这次我可是为你收罗了好多玩意,哈哈。”
陈晴佯怒道:“三哥莫要再将我当孩子了,我已经十四了。”末了,也不忘喜滋滋的道谢。
陈钰下马走近她,摸她的头笑道:“果然长高不少。我们走时你还才到我胸口,现下都到我肩膀了。”又一手拉起她冰冷的手,一手捏了把她冰冷的薄的比纸片稍厚的脸皮皱眉道:“确实冻的不成样,既然不呆车里,就坐我马上,好歹我也能为你挡挡风。”
陈晴自觉不妥,不说男女,就是两个健壮大男人在有多余的绝世汗血宝马的情形下还要在千军万马前共骑一骑,那绝对是惊天动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平地起雷的大事件。
她犹在惊叹,还未来得及拒绝。
陈钰却已拉着她走到他剽悍的棕色宝马前,像举小猫似的一把将她放到鞍上,再跃上马背拉过战氅将她裹在胸前。
陈雍皱眉瞧着亲密无间的两子无语。
陈辰面色始终平静,想着这样也好,总比自个骑马好。
诸位同僚将士面露惊讶,转瞬也归于平静,早就听闻他们兄弟几个感情好,今日所见证实所闻非虚。
陈章嗤之以鼻:“刚刚还说不要将你当孩子,这不就是小孩行为。”
陈晴纵使万般镇定此刻也千般不镇定了,慌慌张张扭扭捏捏嚷嚷道:“二,二哥,我英姿勃勃英明神武威风八面顶天立地的男子形象可不能这样被毁了,放我下去,窝在兄长怀里叫我日后如何抬头见人。”
众人听闻男子形象暮的想起她刚刚弱不禁风瘦骨嶙峋的模样,于是看向陈钰怀里露出的巴掌大睁着牛眼冻得通红的脸都憋笑了。
陈雍笑的无可奈何。
陈章笑的跟抽筋似的。
陈辰很给面子的腼腆一笑。
陈钰将她禁锢在怀,不容置辩,不容反抗,霸道非常,不屑道:“还男子形象,你形象再威猛也是我小弟,乖乖坐稳了。”
他痛惜为何病成这幅模样还要出城四十里,为何总是把自己当做男子,为何不好生照顾疼惜自己。
他将她环的更紧,好似要将她砌进身体以温暖此刻冰似的她。他微微低头,嗅着散发梅花馨香的发。她喜梅花,沐浴熏衣茶水都用梅花,而他也与她一般只用梅花。
陈晴抗议无果只是惆怅着她的男子形象付诸东流了,全然没有男女之别的顾忌。一路上嘟嘟囔囔嘀嘀咕咕的提醒陈钰快进城的时候一定要放她下来。
陈钰不以为然:“千军万马的一路看过来了,什么形象都没了,还介意什么。”
“锦都的人不是没看到嘛。”
陈钰自信不疑:“你当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用不了多久,全大周的人都知道英明神武威风八面顶天立地的丞相五公子窝在兄长怀里共骑一马。”
陈晴振振有词:“但那只是传说,传说可真可假,可以狡辩不认的嘛!但眼见为实啊!百官迎接百姓夹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叫我日后如何在锦都威风。总之我不管,我一定要下去的。”
陈钰低眉看她,长而浓密的两睫如蝶翼轻轻扇动,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睫毛。他叹息着她到底要到何时才会因自己是一名女子而表现出该有的害羞,而不是为丢了男子形象而羞愧不已。
窝在陈钰怀里的陈晴感觉非常温暖充实且美好,如同小时候,久违的感觉。于是她一边回忆着,一边享受着,一边又愁闷着。有得必有失,分不清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陈晴情不自禁的叹了出来:“有得必有失啊。”
耳朵立马飘进柔的能让桃花灼灼开放的三月春风般的陈钰的疑问:“什么?”
陈晴打马虎眼:“啊,什么?没什么。”遂又怡然自得的靠在陈钰宽阔坚实温暖的胸膛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来时的路计算着离锦都还剩多少路。
陈钰抿唇一笑,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的路盘算着到锦都还有多少路。
步兵抖擞,骑兵抖擞,马儿抖擞,陈雍抖擞,幕僚抖擞,队列抖擞,就连日轮也抖擞,七彩光晕闪啊闪,照的大地万物都泛起光,冒着气。
一路欢声笑语,一路海阔天空,一路温暖怀抱,一路梅花馨香。
一路的人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