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佟杰,我认识他。”
没想到,男士竟然回应了她的疑惑。
“我叫黄杰,我们曾经在某地擦肩而过,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望着漫天的大雪。
“那是一个夏天啊,树丛里有蟋蟀的齐唱,那个夜晚是立夏,全年中极光最易出现的时候。那时候的漠河,被当地人们叫做……”
“不夜城。”两人异口同声。他们互相望去,女人惊讶地发现,她已经被那场大火催老了,而黄杰还停留在三十六年前,他的穿着打扮活脱脱是个80年代的年轻人。他组织郊游、野炊,他爬树摘果,他在学校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被刺儿头的妹妹训得面红耳赤,他想用限制伐木的方式保护林场,他要组个乐队。
“她就是莉莉娅。”黄杰指着姜辞墨的背影,“她长大了,比佟大哥还要大。”
她留着中短发,碎刘海一直留到眉心,她穿着橙色的衣服,懂得照顾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她的衣服上写着:很简单的。
“她好吗?”佟敏挡住眼睑,这样泪水可以顺着手背留下去,不会弄花她的妆。
黄杰坦然。
“去看看才知道。”他说,“很简单的。”
佟敏被说动了,此时,姜辞墨一行人正各自结束了通话,准备回到站内。她大步奔向姜辞墨,皮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等等!”
她张开手。姜辞墨停住脚步,“什么事?”
她上次见到自己还是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现在早就不认得她了。佟敏看到姜辞墨已经停下,便想回头跟黄先生道别,可是雪地上却空无一人。
那把伞孤零零地放在原地,下面留下两个爪印和一行字。
“一路顺风,我的妹妹。”
第70章今我来思素雪飞
“师傅,漠河大剧院,十万火急。”
车站口的出租车很多,侯佳音跳上一辆,费力地把吉他塞进后备箱,车门还没关上就开走了。终点站人多,车站附近稍微有点小堵车,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好起来。侯佳音整理好衣服,焦灼地望着城市里的风景。
另一头,姜辞墨正和故人寒暄。
“佟敏阿姨,好久不见。”
她早就不记得佟敏的模样,正如佟敏也记不得她。当时江家夫妇刚生了孩子,在大姑家安定下来,并顺利考到南方的佟敏常来北京看望两人,可每次一来,三个人坐着,都不免想起当年的事。特别是当佟敏得知他们二人竟然改了名字和祖籍,更是觉得不可理喻。
“就一点都不想漠河了么?”
她和佟杰生长的家庭环境较好,却也不是一点不知道江河河江雪家的境遇。可受到了更好教育的佟敏坚持认为,他们这样才是真正的放不下。
“哪有外地人叫什么京生和燕妮的,四不像,哪怕改成张三李四也比这好。”
最终这次争吵以大家不欢而散,江河江雪拒绝接见任何在漠河的熟人结束。而后,佟敏在南方继续发展,成家立业,也再没见过他们。
如今,姜辞墨似乎继承了他们的气质,看着热情,心里却无端发冷,好像底下是一块融不掉的寒冰。佟敏挤出一个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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