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都是人们窃窃私语的嗡鸣,又害怕又兴奋。
“第四个了吧?”“不不不,是第五个。”
“这次的这位可不一样啊,据说曾是个名动天下的尊攘思想家呢。”
当狱卒押着犯人入场时,仿佛某种信号一般,先前还躁动不安的人群全部沉静了下来,犹如被抚平的水面一样,连丝涟漪都没有。
整个刑场鸦雀无声。
跪在草席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发髻散乱,胡子拉碴,松松裹着褴褛囚服的清瘦身躯如芦苇一般微微弯着,眼神却沉稳。
高高举起的刀身在阴沉的苍穹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行刑人调整着刀刃的角度,对准了罪人谦顺弯下的脖颈。
“最后有什么遗言吗?”攥紧刀柄,蓄势待发的手臂上隐隐有青筋突现。
这是行刑前的惯例。
始终安安静静跪坐在草席上的男人笑了笑:
“劳驾了。”
随后鲜血爆射,人头应声落地。
嘶哑凄凉的啼叫忽然间划破了刑场的上空,沉寂了许久的乌鸦集体躁动起来,墨黑的翎羽纷纷而坠,不详的凄厉鸣叫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发什么愣呢,新人,赶紧的,轮到我们干活了。”
旁边忽的传来一声低斥。
鹤子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发呆。
“是!马上来。”
她是处理尸体小队中光荣的一员。
因为晦气,没什么人想干,又因为最近的宽政扫荡将市场需求推向了新高度,这份工作才落到了她的头上。
工资不错,工作内容也不要求什么技术含量,照理说没有挑剔资格的她应该心怀感激地接下。
但估计是失业大神的诅咒太深了吧,这份工作她最终还是丢掉了。
“怎么了,怕遭报应吗?”
辞职离去前,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前辈曾这么嗤笑道。
一个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老是往报应上扯淡。
鹤子将热腾腾的馒头包好小心地揣进怀里:“报应的话已经有了哟,每天吃不香睡不着什么的,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天敌。”
头颅头颅头颅,头颅满天飞,简直阴魂不散。
特别是那个中年大叔的脸。
那副从容的表请,实在是太过安详,简直不符合一个死者该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