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你变弱了啊,鸩。”
瞳孔倏缩,连心脏都好似停了一瞬。
上方忽然传来拍动翅膀的声音,胧抬起手,一只乌鸦飞落了下来,扑簌着收拢翅膀,稳当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那个小家伙歪了歪脑袋,玻璃般的眼珠中映出自己僵立在原地的身影。
全部……都被看到了吗。突然有点想吃烤乌鸦啊糟糕。
鹤子沉默半晌,忽的就笑了起来。“我还想问呢,”她漫不经心地抬起视线,声音冰凉,“你什么时候多出了逛祭典的爱好?还是说,上面的那些老家伙又让你在节假日免费加班了吗?所以才说公务员不好当啊。我劝你早点辞职,真的。”
她并没有在周围探测到其他人的气息。是单独行动吗?被小瞧了啊。
“……把你身上的杀气收起来。”胧面无表情道,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自左额延向右颧骨的伤疤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淡去丝毫,狰狞如旧,“与其关心他人,不如担心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左肩胛骨处的旧伤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知道对方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鹤子眼中的神色不觉暗了暗。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过上天的眼目吗,”胧沉下声音,“天真的希望只会葬送自己的性命,这一点我还以为你早已知晓。”
“没有人能逃过上天的制裁,”
这神棍气息满满的发言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呢。
和将近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简直一模一样。
“背叛上天,大逆不道的罪人,八咫鸟绝不会姑息。”
……
——“为什么要违抗命令,鸩。”
石墙冰冷,光线幽暗,空气中飘荡着稻草腐烂的气息。牢房外蓦地响起了脚步声,随着锡杖金环相撞的轻鸣,在她的牢门外停了下来。
“上天下达的指令是肃清一切余孽,”胧垂眸,望着躺在地上不语的身影,“你为什么要留下活口。”
背上的伤还新鲜着,她几乎一宿未眠,此刻根本懒得搭理对方奇迹般的好奇心。“带馒头了吗?”她动都不动一下,“没有吃的就免谈。”立场就是这么坚定。
关禁闭就关禁闭,为什么一定要禁食呢。简直冷情冷酷无理取闹。
身后没有传来动静,她几乎都要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刚打算松一口气,却听那个死板得毫无起伏的声音继续道:“那位大人的处罚对你已经很轻了。”
只是剥夺了身为奈落的印记,再被扔进牢房面壁思过,已经很轻了。
她没吭声。因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