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嘛嘛,年轻人,这种小细节就不要这么在意了。”
青年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理应待在主帐里的营长大叔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小伙子很有干劲嘛,吐槽也相当到位。”
营长大叔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声爽朗,“辛苦你了,接下来也请务必继续努力。”
“哪……哪有的事!”青年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这这这就去工作!”
然后踩着发飘的步子一脸神游地继续去搬箱子了。
“你怎么来了?”鹤子蹲在河畔,挑出嵌入掌心的木刺,将沾满灰尘的双手浸入水中。
冰冰凉的河水如同丝绸一般从指间流过,连带着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她微眯起眼睛,午后的阳光在河面上跳跃,亮金的碎芒仿佛伸出手去就能捞起来。岸边树木葱茏,斜逸的枝条几乎要低垂到水面上,蓬蓬草丛灌木简直就像是从水里生出来的一样,映出粼粼波光。
“我还以为你此时应该待在营帐里讨论对战策略和兵力部署呢。”
停顿了一会儿,她侧过头:“派出去探路的前哨回来了?”
她在“探路”两个字上咬重了读音。
现在还是白日,距离黄昏有充足的时间,正在急行军中的部队断不会在平常的情况下选择此时扎营。
当然,这是在平常的情况下。
如果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就得另作打算了。
营长大叔抓了抓脸颊:“还没呢。”
——敌人的具体位置还没确定呢。
在这种敌暗我明,新兵营里的大多数人又不具备实战经验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依营而守,探查敌人底细的同时派人去请援兵比较稳妥。
“喔,这样啊。”她垂下眼帘仔细清洗指间的泥尘。似是满意了,她弯起唇,语气也带了点笑意:
“这些事先抛开不谈,现在开饭才是正经。”
鹤子甩着手站起来,刚一侧过身,一道影子蓦地闯入视线朝自己直飞而来,同时响起的是营长大叔的声音:
“鹤子,接着。”
想都没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手臂因为出乎意料的踏实重量而微微下沉了一下。
“这是……?”鹤子抬起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营长大叔扔给她的,是他用得最顺手也伴了他最久的爱刀,后来都是摆在和室里的漆木刀架上养着的,常用的刀则另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