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笑着摇头,有心想说这些都是赵盛山设想周全,她只是求太后牵起了一个引子罢了。
但身边人多,这些话一句都不好多说,她便只拍了拍黄筠筠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赵盛霖带着许氏行至陆景之身旁,想要学他从前的模样,也行一礼表示受教,就被陆景之淡淡出声拦住。
“赵大人,那些战功都是赵师父拿命搏来的,你若是还当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
他今日所有的作为,不是为了坏赵盛霖的好事,只是想为赵盛山守住他该拥有的一切。
赵盛霖心中极不服气,正欲说话,又被陆景之出声打断。
“武英侯府给予的荣光一直都只落在赵大人一人身上,如何让武英侯府守住这份泼天富贵也该是赵大人去想尽办法的,赵师父为何年少离家,在外漂泊了十几年,赵大人心中应该很是清楚才对。”
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处处提防,现在人家带了用命换来的战功回来,他没想过对方在关外是不是几经生死脑中只想到摘桃子。
陆景之声音越发鄙夷,凉薄的声线如同利刃刺破了赵盛霖的道貌岸然。
“赵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征西大将军一职赵师父是如何得到的?”
那是在他层层阻拦之下,赵盛山在宫门外跪了一整晚换来的!
赵盛霖的耳中再一次嗡嗡作响,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顾瑶没想到陆景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赵盛霖留半点颜面。
“你不怕他记恨于你?”
“记恨?”
陆景之如同听到笑话般,转身时眼中的锋利还没有敛去。
“瑶儿,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他依旧会记恨我们。”
这种人自私又自我,不论何事都只会怪罪到旁人身上,他跟赵盛霖早就没有和缓的可能。
顾瑶看向抱着懿旨一直在傻笑的赵盛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赵师父今晚要回武英侯府了吧?”
“嗯,能帮他的,我们已经全都帮了,后面的路只能靠他自己闯过来。”
他们能设想到苗氏会有的震怒,赵盛霖和许氏会有的暗中拦阻。
可这些都是武英侯府的家事,他们已经没办法再去插手。
庆功宴直到深夜才结束,一行人回到府中全都困倦倒头就睡。
陆婉华一整晚都看着摊开的太后懿旨,只觉这两天所有的经历都像是一场梦境。
她真的要嫁给赵盛山了吗?
他们之前……似乎也有不少回忆。
他只比她大了三岁,他到安阳府的时候她还没有嫁人。
商贾人家对男女大防没有京中各府这般在意,她那时时常能在府中遇到他。
年少时不是没有对他生出好奇过,只他满身贵气说着一口官话,一看就是她能高攀得起,所以每次两人在院中打照面,她都是疏离礼貌的对他行礼,不敢生出一丝一毫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