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雷岳还以为樊超峰的心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打打杀杀了,看来,他只是将父亲离去的悲痛深埋在心底。
人心都是肉长的,论感情,谁又比谁少得了多少呢?
这一刻,一向自诩满腹经纶,出口成章的雷岳同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似乎什么都不合适。
想了想,算了吧,有些时候,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他抬头重新平视前方,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般拍了拍樊超峰的肩头:“走吧,等了那么久,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
长老堂阁楼内。
这里依然是浩劫之前的装潢和布局,乍一看,一切都没有变,但刚刚踏入其中,雷岳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什么叫物是人非?还有比眼前的情形更能解释这个词汇的么?
和蔼可亲的长老们都没有了,那一个个熟悉的护卫队面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冷冷清清,凄凄凉凉,明明熟悉,却又如空中楼阁,虚幻缥缈。
“这老狗……就在这里面。”
触情生情,雷岳说话的节奏也有不如往常那般流畅,很显然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进去吧。”樊超峰的脸色也颇为沉重。
真到了有实力报仇的时候,他们心情竟然远远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爽快。
说不清的感觉,道不明的窒息。
迈着仿佛灌了铅的脚步,往内堂挪去。
到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向在长老堂外站岗放哨的“舌头”打探摸清了虚实。
雷威的位置,已经被锁定。
不过此时此刻,当事人的另外一方似乎并不知情。
他依然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品着香茗,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面前那些记载着陈年老事的竹简。
叛徒的生活,就是美妙于斯。
外界的战火再怎么激烈,都和他没有关系。
为什么呢?因为北苍氏族强啊,在那么强的靠山下吃饭,当个走狗也是理得心安啊。
“砰~!”
可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爱开玩笑,总是喜欢在某些人享受午后阳光生活的时候,忽然给他们来一记震天雷醒醒瞌睡。
一声巨响,将雷威唤回现实。
在他的眼前,结实的房门已经被人直接从外面粗暴的轰破,残渣散了一地。
两个年轻的人影出现在还未散去的尘埃中。
样貌依稀可辨,仔细看看,似乎有点熟悉。
毕竟是真身境的高手,很快雷威就惊呼出声,“是你们两个小子!”
“嘿嘿,不错,是我们,雷威长老,别来无恙啊。”
说话的是雷岳,樊超峰和他并肩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曾经在他们心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你们……你们两来干什么?”
雷威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什么,虽说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不过雷岳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好久没看到大长老了,心里甚为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