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身后的谢明蕴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刚要往前一步,忽然容淮安回头,神色清淡地道。
“不知公主可方便让臣暂待公主府一个时辰?”
看着他有些沉郁的神色,谢明蕴鬼使神差般点头答应。
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容淮安在这,谢明蕴身为一府之主也不能把人丢在这冷落着,可干坐在这又实在无趣,她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他上。
从长街回来到进门,除了那句问她能不能在公主府暂待之外,容淮安似乎就再没开口说话了。
尤其是听说容家主去了东郊后,他眉宇间一直凝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寒霜,一看便知道情绪不虞。
可容家主……不是他的父亲么?
难道他和他父亲关系并不好?
谢明蕴刚要说什么,门外忽然走出来一人。
“大人。
家主已经从城东将三公子带了回去,云副将没拦住。”
容淮安眸光清寒入骨。
“父亲不知道他犯了军法,按律是要杖八十的吗?”
“家主说三公子罪不至此,昨夜的事也是误会,待您回去后去容府见他一面,他自会与您解释。”
解释?
“让云副将带一百侍卫去,将容溱捆走,按律法杖八十再送回容府。”
“主子?”
侍卫一惊。
这是公然和家主宣战了。
“家主临行前还说……”
“说什么?说我这不孝子若再一昧揪着这事不放,公报私仇跟自己亲弟弟对着干,他以后便不认我吗?”
容淮安语气轻飘飘的,侍卫低下头。
其实家主的原话说的更过分,几乎是强硬地以父亲的身份命令主子不准再把三公子关在城东,还说他这般薄情寡义,倒真不愧是先夫人的儿子,跟她一样像个冷血怪物,以后死了也该是个没人心疼没人收尸的下场。
但这话侍卫自然不敢说。
他不说,容淮安也猜得到,一双寒凉的眸子里溢出几分厌倦与讽刺。
“就如此去做,若是他不愿,直接告诉他,今日就可禀了宗族把我除名。”
屋内顿时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谢明蕴猛地抬起头。
待看到他眼中拢着的那层阴霾和凉意时,愣了愣神。
昔年在江南,容淮安是个温润公子的样子,脾性极好,后来回了上京,几次见面,除了他对江南的事情耿耿于怀折腾她之外,几乎和之前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当年的事本身是她理亏,这人再生气都是应该,但哪怕是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谢明蕴也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时候。
容溱应该是他的三弟,听闻是府中妾室所出,应该就是那位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