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想着,等到都快想到白岚将来有了孩子该不该认她做个干娘,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将来真有这么一日,自己也早就不在这里了,按照系统之前说的,只要她离开,这里的一切数据就会清零,留下记忆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其余的,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还认识这样一个人。
褚遂安见她又在愣神,不禁失笑,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心事,时常发呆?”
白璇摇摇头,道:“不曾,既然遇到了,不妨一起去旁边茶摊上坐一坐罢。”
褚遂安一怔,没有料到白璇会邀他,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还有些话想问,便抬眸看向不远处一条深巷,微微抬手,让等在那里的侍卫先隐藏好等着他。
两人落座后,一时无言,褚遂安给白璇倒了杯热茶,问道:“上次匆忙,没来得及问姑娘,所需的药材之类都准备齐全了么?”
白璇道:“早已备齐了,还劳你挂心。”
“在下冒昧一问,不知姑娘拿了那些草药是做什么?家中可有人病了?先前听闻令尊身体康健,想来是府中他人了。”
白璇正要端茶的手僵了一下,茶水漾出少许。她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叠在膝上,看了眼褚遂安。
褚遂安又问道:“白璇姑娘?”
“你已知我姓名,知家父为何人,又何苦再来诓骗?”
褚遂安见她着实不安,才放下了戏弄的心,正色道:“在下不是有意欺瞒,不然今日也不会来问了。只是前不久偶然在街上见到姑娘,听过路人说那是越剑山庄少庄主,这才知晓。再者说,若论起诓骗,还是姑娘骗我在先。”
这倒是不假,白璇心里平静了些,端起茶抿了口,道:“上次公子给我那扇坠,说我可以前去临安玉人街找公子,那想必公子家中也是做玉石生意了?”
褚遂安道:“玉石生意是在做,不过算不上什么正经生意,与江台阁这样的翘楚是不能比的。不过近几日金陵城里风波太多,在下倒还真是有些心中惶恐。”
褚遂安这话里有话,真假各半,若不是白璇早知他身份,此刻就真要被他糊弄过去了。看他样子一派悠闲,哪儿有半点惶恐。
白璇忽然想起些什么,问道:“难不成你认识我爹?不然方才怎么清楚他身体如何?”
褚遂安也不否认,只道:“曾与令尊有过几面之缘,那时见令尊似乎病痛缠身,不知如今可痊愈了?”
白璇在白温景身边十余年,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大的病痛,便道:“褚公子想必是多年以前见了我爹爹,那时我大约还不省事,记不分明了。”
“也算不上多年以前,不过是三两年前罢了。”
白璇这才警醒,上次她偶然撞见白温景和秦良密谈,秦良便劝了白温景,言语间似乎是有什么积年旧疾,过后她也旁敲侧击找了左楼和她几个师兄师姐问,却无人知晓,也不知是不愿告诉她。
原本书中白温景几乎是被白婳害死的,却还要在临死前给这个女儿收拾烂摊子,如今算是重来一次,虽不蹈覆辙,也只怕出了别的事。
褚遂安处处提醒,已经足够明显了,白璇便道:“烦劳公子挂心,待我回到姑苏,必会给家父好生查看。”
两人饮了几杯茶,白璇看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便打算起身告辞。正要走时,身后却传来了沈晏的声音。
沈晏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褚遂安,然后问道:“这位是?”
褚遂安道:“在下姓褚,与少庄主旧日相识,今日讨了少庄主一杯茶喝,待来日有幸再相逢,必盛情以待。”说罢,他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一路上沈晏还是想不出何时白璇认识了这么一个人。方才他见那人仪表气度,断不是等闲之辈,可他这几年来,武林名门正派中翘楚弟子他大都见过,并不曾见到这样一号人物。
白璇也没法给他解释,只能道:“这是我上次在樨娘那里采药时遇见的,他还救过我一命。”
他们回屋时,沈晏还想问些什么,却在看到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白岚时住嘴了。
白璇见她不对劲,便上前一问,白岚只是递给了她一块碎玉,道:“这是被丢在我们门口的,上面还刻了你的名字。”
第80章
白璇从白岚手里接过了那块玉,感觉像是拿着一块烫手山芋,心里忐忑,却也不能丢开。
白岚道:“你们方才出去,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却又很不熟悉,就出来看了看,刚走出来就看到这块玉被丢在门口。”
白璇还来不及细想,忽有小厮来报,说有无相宗弟子求见。
白璇收起了那块玉,拉了白岚,道:“先不管这个,既然提前把这玉放来,可能是威慑,却也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提醒我们,再者前几次案子,从未见过有玉上留名的,事情可能没有想象得那样糟。”
她虽这样说,可几次三番,白岚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想对白璇不利。不管是樨娘那次诱骗她去取解药,还是今天的这块玉,条分缕析,如同一张密网,遮得人透不过气。可白岚又实在想不通,白璇本就不喜与武林中人交际,更少见江湖游侠,终日在山庄里,又能去得罪谁呢?
她们出去时,便看到几个无相宗弟子正有些局促地守在院门前,并未走进来半步,似乎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