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开始挠第三个沙发垫时,天已经亮了。铲屎官脸色苍白地回来,眼底布满血丝,肩膀被晨露染湿。自己这副鬼样,进门竟最先跑到厨房给我拌饭。心里有再大的火,这下也发不出来了,甚至对挠坏她沙发垫的事,有那么小小的,咳,绝对只有小小的愧疚。
后来才知道铲屎官是因为采访耽搁了,没赶上末班车,独自在荒郊路边干等了通宵。
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铲屎官住着一间挺豪华的公寓,喵都知道P市的房价有多恐怖。换一套普通点的房子,不就不必如此辛苦了嘛。
事实证明,喵是宇宙的真理,是最有远见卓识的智慧生物。
某天下班回来,铲屎官突然开始收拾东西。她对我说,大福,我们要搬家了。
我是绝不会承认的。
但那时确实,我突然开始恐惧起来。铲屎官不愿再侍奉我了吗?新家会允许我与铲屎官同居吗?我听菜市场流浪的阿八说它就是因为房东喵毛过敏才被丢掉的。
“大福,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发抖?”
才、才没有呢。
走开啦!
还好我多虑了。
因为我没法乘地铁,所以铲屎官带我出门都不得不打车。新家的大楼竟然比原先那幢公寓还要豪华。我瞪着铲屎官,你疯啦?!铲屎官也有点傻眼似的。可事实上新家的租金便宜得不像话,趁铲屎官去收拾行李的工夫,房东先生还跟我搭话:“你叫谢大福是吗?吃不吃小鱼干?”
哎哟,长得不错,年纪差不多,还有钱。
重点是煮小鱼干的手艺没话说,让喵欲仙欲死。
作为一只冷艳高贵的喵,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接受旁人的进贡,但为给铲屎官创造机会,我向房东先生传递了友好的信息。
话说回来,铲屎官你还发什么愣啊!快上啊!
蠢死了,注定孤单一生啊!
这件事还得看喵的。
几经考验,房东对铲屎官不错,供奉小鱼干也尽心尽力。我决定将他任命为我的临时铲屎副官。
喵历三年八月×日晴
喵已经尽力了。
连故意反锁休息室大门让两人彻夜共处一室的损事都做了,但铲屎官似乎依然对临时铲屎副官没什么意思。第二天早上开门一看,他俩竟然玩抽王八玩了一个通宵!
简直气死个喵!
铲屎官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喵的良苦用心?
算了算了,懒得再管她。
铲屎官升职了,带我去店里洗了个豪华桑拿庆祝,但是我并不怎么开心。
因为铲屎官更忙了。
她开始频繁地出差,一走就是四五天。担心我在家饿死,她一脸纠结地把我送去店里寄养——对,就是洗豪华桑拿那家店。左右邻居不是高富帅就是白富美,它们很瞧不上没有名贵血统的我,嘲笑我:“你被扔掉啦!铲屎官不会来接你啦!”——真不知道这些在笼子里长到大的家伙到底哪来的优越感。
等了好几天,铲屎官还不回来。
我生气了。
迁怒到邻居们身上,我开始忽悠它们。先前还眼高于顶的先生小姐们听到“越狱”二字,眼睛都开始发亮——嘁,到底谁瞧不上谁啊。但我就是要闹,闹得天翻地覆最好,要让铲屎官知道喵动怒了可不是好玩的!(快回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