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擎苍荣升锦衣卫指挥佥事后,掌锦衣卫北镇抚司,他也搬入北镇抚司府衙居住。
负责侦缉刑事的锦衣卫机构是“南北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诏狱(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陆炳前来告诉向擎苍宴会的安排时,向擎苍正在屋里练字,他的字体潇洒飘逸、遒劲有力,令人赏心悦目。陆炳刻意放轻脚步,向擎苍聚精会神,待发觉陆炳进屋时,慌忙想将他写好的那一摞宣纸掩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陆炳眼角的余光飘过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全是“烟岚云岫”四个大字。陆炳不动声色,只道:“我已和驸马谢诏商定,今晚他以家宴的名义,广邀同乡好友赴宴,特别还邀请了高中元也来家中,并有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永淳公主,永淳公主一定会想办法偷偷瞧看她思念了十多年的意中人。”
“谢驸马真是好气量”,向擎苍感叹。
陆炳也叹道:“我朝驸马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风光,对自己的妻子必须严格恪守君臣之礼,而且除了当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驸马都尉,一生不得争取功名,实在憋屈得很。”
向擎苍的眼神有些飘忽,沉默不语。
陆炳也陪着他静默半晌,才道:“谢驸马也邀请你今晚赴宴,准备一下吧。”
向擎苍应了一声。陆炳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处陆炳忽又回头,语气有些沉重地开了口,“擎苍啊,有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最好不要存非分之想”。
向擎苍僵立在原地,心潮汹涌。
那晚谢驸马设下的宴会取得了预期的效果,永淳公主躲在窗棂后,仔仔细细瞧看了自己当年芳心暗许的意中人后,大失所望。反观夫君谢诏,虽然头发很是稀疏,几乎扎不成髻,但多年养尊处优,依然保持了良好的相貌风度。高中元与他相比要逊色得多了。
永淳公主终于解开了心结,对自己的驸马另眼相看,当晚二人就像新婚小夫妻一样,温香软玉,相拥温存。
隔天向擎苍正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办公务,忽听得外头吵吵嚷嚷的。他皱起眉头,“何事如此喧哗?”
手下很快来禀:“大人,外头有两位姑娘,不知为何发生了争吵。”
“快将她们劝走就是了”,向擎苍继续忙他的事情。
“可是……那两位姑娘都说是来找大人的”,那手下又道。
“找我的?”向擎苍疑惑地起身出了镇抚司大门,门外竟是柳鸣凤和沈婧。
“沈姑娘?”向擎苍见到沈婧十分惊讶。
沈婧冲他笑了一笑,“向大人,别来无恙”。
柳鸣凤见向擎苍主动问候沈婧,气不打一处来,“向大哥,你当我不存在啊。我好心来看你,你却这样对我”。
“柳小姐”,向擎苍无奈道,“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
“叫我‘鸣凤’”,柳鸣凤立即纠正。向擎苍只好叫了一声“鸣凤姑娘”。
“这还差不多”,柳鸣凤小嘴一撇,指着旁边的沈婧,“她是谁?来找你做什么?”
一旁沈婧哭笑不得,“奴家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柳小姐,一见面就横眉竖目,质问我为什么来找大人”。
柳鸣凤一脸的不屑,“哼,她说和向大哥早就认识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向擎苍面有愠色,“我们怎么认识的,不需要告诉你吧”。
“你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柳鸣凤万分委屈,“为什么你对她那么温和,对我却凶巴巴的,我好心来看你,你居然这般对我”。
向擎苍担心柳鸣凤再这样闹下去不好收场,和颜悦色道:“沈姑娘来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不能耽误了”,他想起自己正要向柳王旬打听当年白槿教叛乱的事情,又道:“你先回去吧,改天等我有空了,一定登门拜访。”
“真的?”柳鸣凤喜上眉梢,“说话算话,你一定要来!”
“我自然说话算话”,向擎苍苦笑。
柳鸣凤这才满意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