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日出门叫人堵了?”封暄理了理袍角。
“那倒没有,正经人,去的都是正经地儿,”司绒回头笑,“殿下该下车了,叫人看了我们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这多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封暄把扳指套好了,偏头睨她。
“怕……”司绒挨近他,“坏了殿下清誉。”
好,调戏他。封暄凌空指她一记,那意思是秋后算账。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
徐府坐落在虹襄河畔,梅花坞中。
屋宅脱离豪奢,清幽雅致,徐夫人爱花善谈,宴开之前引着司绒赏花。
花园里悬着柿子灯,西溪梅还未开,遒劲古朴的枝条盘旋往上,万寿芙蓉疏密摆放,间以秋菊辅之,宝相花密密叠叠,宛如一捧粉紫烟霞。
而宝相花旁,是……
“司绒。”
她不知不觉走近,那花盆里种的确实是阿悍尔的司绒花,花瓣火红瑰丽,花蕊处点点碎金色,花瓣的颜色由浅至深向外渐变,最外沿呈现晕紫,是还未盛放的司绒花。
“正是,”徐夫人知道司绒公主的名字由此花而来,她不直呼这花的名字,指着这硕大的花盆,道,“此花根茎细长,寻常花盆养不下它。”
“在阿悍尔也没有人试过在花盆里养这花,”司绒拿手背碰了碰那花盏,“倒是在野外生得好些。”
司绒说得委婉,事实是这花儿只能生在野外,凡是屈在花盆里养的,都活不长。
徐夫人莞尔,还要说点什么,那边丫鬟来传,宴将开了,二人沿着花廊往设宴的院子走。
司绒到时,还未见封暄身影,屋里站了七八来人,男男女女都有。
北昭没有女子不得入朝为官的陈条,前有高瑜领兵为将,后有师红璇入朝为官,位同副相,都相当了得。
这都是日后要与阿悍尔长期打交道的人物,两边互相寒暄。
此时,外头丫鬟打起了门帘,徐清弦引着太子殿下进了屋,后头还跟着不请自来的老蒙。
大概是没有想到太子也会来,大伙儿以为司绒与太子能来一个就了不得,二人不和的传言似真似假,普通人瞧的是热闹,在座瞧的都是热闹底下的深水,不过都是浸淫多年的老狐狸们,没人把眼风往司绒这儿飘。
太子抬手,止住众人跪拜的势头,说:“今日是私宴,私宴无君臣,尽欢尽兴。”
众人改行揖礼,封暄受了,而后看向司绒,一个简单的颔首:“公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