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溪边?怎么不叫我,这上朝都要迟到了!”
平常不超过三秒就会回话的溪边此时却无声无息,楚槐卿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门被大力推开,楚见冷着一张脸扫视着他,面色铁青,厉声道:
“瞧瞧你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从小到大我是这么教你的?还想着上朝,你是嫌在家丢脸丢得还不够,还要丢到朝堂上去?就你昨天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来的样子,我看着都嫌丢人!”
楚槐卿自觉理亏,没有反驳,只是愣在原地,盯着地板沉默。
楚见吹着胡子,负手而立,怒其不争地瞪着儿子,语气缓和了几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成日里都在做什么,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你要想娶那个商女,门都没有!这些个商人,个个唯利是图,心眼比针孔还多,就你这种,估计被耍得团团转还帮着人家数钱。”
楚槐卿抬起头,面色僵硬,冷冷道:“爹是如何知道的?”
楚见见他这幅样子,更是印证了心中猜想,眉头拧紧,语气决绝,不容商量。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总之,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商女在一起。我们楚家百年书香门第,不可能让她一个商女败坏了门楣,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楚槐卿眸光一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楚见。第一次觉得父亲是这般不可理喻。
本想好好说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根根尖刺,扎得父子二人皆是一身伤痕。
“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要是真的有心,就不会在母亲怀我之时,就和楚柔他娘暗通曲款。”
楚见被他戳中痛处,面露悲痛,气得浑身发抖,压抑着情绪,低沉道:“大人的事,你少管。”
楚槐卿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从小到大,这件事似一枚隐形的火药,一直埋藏在他与父亲之间。
父亲对此讳莫如深,甚至下令府中下人也不准提及,可越是避讳,越是隐瞒,他就越想知道真相。
在他的各方探寻之下,终于从家中遣散的老奴嘴中得知了当年之事。
原来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竟是他最敬爱的父亲!
那时,他近乎崩溃,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事实如此,纵然他否认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如今,他倒是想一次性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您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要不要我帮您回忆回忆”
楚见转过身,避开他冰冷的目光,身子微微发颤,厉声呵斥道:“闭嘴!”
楚槐卿嗤笑,望着父亲那副做贼心虚的神色,面色凄凉,最后的那点希望如闪电划破天际,转眼不见了踪迹。
“既然如此,那便请您离开,昨夜喝得太多,儿子还有些头痛,想补个回笼觉。”
说罢,不等楚见反应,便径直朝床榻走去,边走边打哈欠。
楚见面色僵硬,指着楚槐卿吊儿郎当的背影,再也顾不上长辈的架子,破口大骂道:“逆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