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酿撑起身子,整个人都是懵的。一阵耳鸣,眼前的一切都丧失了声音。
目光所及,只有趴在地上面色惨白的鹿叔。身上还横着一截圆木,身下一滩血,红得刺眼。
她看着周围人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停翕动的嘴唇,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血液似乎冻僵了她的身体,令她动弹不得。
她动了动嘴唇,想叫一声鹿叔,可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眼泪不知何时溢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向地板,摔得生疼。
恍惚之间,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传来,烫得她浑身一颤。耳边响起轻柔的嗓音,似初雪降落,似羽毛翻飞,蕴含着抚慰人心的空灵。
“没事,别怕。”
松酿侧过头,撞上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担忧,映照出惊慌失措的她。
“楚”
她一语尚未说完,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楚槐卿幽黑的眸子中迸发出骇人的冷意,冲溪边吩咐:“快把鹿叔送去医馆医治。”
溪边领命,赶忙将鹿叔背起往医馆方向跑。
看了眼怀中一动不动的松酿,他抬手绕过她的裙摆,将整个人横抱起来。
怀中之人刚刚受到了惊吓,宛若惊弓之鸟。整个人瑟缩着,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指尖都泛起了白。
刚刚哭过的眼角还噙着泪水,长长的睫毛微颤,一如逆风飞翔的蝶,脆弱得令人心疼。
楚槐卿就近找了家客栈,拧着眉将人放在床榻上。
昏迷中的松酿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能松开。
楚槐卿盯着面色如纸的少女,轻轻抽了抽衣袖,没抽动。
他索性沿着塌边坐下,伸手包裹住那只攥紧的小手。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被吓坏了,还好有鹿叔舍命相救,不然,他难以想象会怎样。
以前总觉得她没心没肺,整日里大大咧咧,还有点聒噪。现下她如此安静地躺在这里,没有一丝动静,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屋内沉香缭绕,晕染出一室的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溪边的声音,他原本沉下去的眼皮瞬间掀起。
“郎君?”
楚槐卿看了眼榻上的少女,朝溪边递了个眼神。两人出了房门,楚槐卿才问:“鹿叔怎么样了?”
“禀郎君,医师说伤及肺腑恐凶多吉少。”
楚槐卿沉默不语,他早已从溪边的神色中猜到了大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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