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眸里情绪复杂得很,睫毛止不住微微颤抖,唇瓣微张,小脸一阵白一阵红,声音染上几分慌张:“你说什么呢?”
纪镜吟迎着她的目光,笑意盈盈,“我知道你听到的。”
向晚意微微缩了缩身子,想要从他的手下钻过,某人眼疾手快,臂肘一弯,瞬间堵住了她的退路,与此同时,两具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收了我的聘礼,你还想往哪跑?”
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下巴微扬,脸上带着一份不服输的劲,“你这是欺诈,先斩后奏。”
纪镜吟抿唇一笑,狭长的桃花眼夹杂着点点柔光,他说:“我不管,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伸手轻轻抬开他的胸腔,头微微往后仰,给他们之间留出一道安全的距离,向晚意方道:“我这辈子就不嫁了,你奈我何?”
“那也不行。”
向晚意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我不嫁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纪镜吟嘴角一扬,浅浅地笑了一声,笑声愉悦又爽朗,倾身在她的耳边,明明身边没有别的人,他却装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用着气声说:“你也说了,我堂堂妖界之主,手里是万千妖界之民,威震四海——”顿了顿,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口凉气,如愿看到某人颤了颤,耳尖又红了几分,他这才继续说道:“怎么能让你白睡?”
最后的那两个字,他用了重音,特意强调。
讶异地盯着他看,她早就知道他这人奸诈,但是也没想到奸到这个地步,她气得舌头打结:“什么白。。。。。。白睡?我们俩睡在一个床上而已,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加上又没有发生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
纪镜吟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微微侧过头来,缠绵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毛轻挑,他问:“你这是在暗示我不行吗?”
向晚意脸色骤然难看了一分,“我哪有这个意思啊?”
“不是吗?”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距离近得连彼此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眼底清澈地映着对方的面庞,他语气淡然,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睡在同一张床上十几天,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这是在控诉为夫的无力吗?”
“我啥时候嫁你了,你这称呼怎么回事?”向晚意急忙反驳道。
纪镜吟蹭了蹭她的额头,惬意得微微眯了眯眼睛,“很久以前,你和我初相遇的时候,我不也这么称呼自己的吗?那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啊。”
向晚意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要人不脸天下无敌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更何况那时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她气得跳脚,“那时你忘记了所有,心性可比现在单纯多了,现在就像个老狐狸,整天晃着你那尾巴,晃得我眼睛疼。”
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又说:“还有,我看别人求娶时可热闹了,聘礼排成两行,让好几个人挑着走,算起来,比你这一柜子多了去。”
纪镜吟忍不住笑了笑,他说:“好好好,你要什么我都给,我神昏殿里宝物多着呢,都给你。”
等待了几瞬,他又问:“那如果聘礼够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行,我像是这么现实的人吗?”
纪镜吟看着她,虽然很想点头说像,但在她的眼神压迫之下,还是乖乖说不像。
耳边传来一阵鸟儿清脆的叫声,两声翠鸟齐齐站在窗边,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看着看着,纪镜吟突然扁扁嘴,脸上有点泄气,头往她的肩上挪去,轻轻枕着,情绪低落了不少。
这样气氛的转变让向晚意有点不适,她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明所以的神情,“你干嘛?”
“我难受。”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委屈,像是小朋友得不到心爱的玩具一般。
那两只鸟实在是太过耀眼,让他看着心里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