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一定要牢牢握在手心。
先答应再说,万事都有例外和紧急情况。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半点犹豫都没有,女子双手抱在胸前,柳眉轻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都不带考虑的吗?”
纪镜吟见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腿没事,他也不再掩饰,慢慢爬到床上,迎着她的视线,微微倾下身来,半垂着墨眸,四目交接,看着她眼里自己的倒影,“你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女子翻了个白眼,轻轻地“切”了一声,把他推开,自个儿站起身来,把椅子和桌子推到屋子的一处角落,露出中间宽敞的地方。
“我要睡觉了,你下来。”
纪镜吟扁扁嘴,桃花眼现出几分委屈的感觉,但是想起刚才自己答应过的事,还是乖乖下了床,接过女子给他递的被子和枕头。
接过它们,手感极好,软软滑滑的,和她一模一样。
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我干嘛?快点给我睡觉,半夜敢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我打死你。”
挥手把烛光关掉,女子翻身上床,盖上被子,背过身去,一手枕在脑后,露出好看的背影,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窗外透过来淡淡的银霜,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纪镜吟面朝她的方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被踏实的感觉充满着。
眼眶忽然有点发酸。
这十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安稳睡上一觉了。
他就是靠着这分念想,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和她当初给他留过的字一般,给她活着。
一闭上眼睛,十年前她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幕又一次在眼前涌现,每次醒来都是一身的冷汗和心悸的感觉。
不像现在,惬意得让他感到有点迷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安静的环境下,他忽然开口问道。
女子没有转过身来,说:“忘了。”
“那你叫向晚意好不好?”
空气骤然沉默了下来,变得无比的安静。
过了会儿,女子可能因着躺下的姿势,说话的声音比白天听着要软上些许:“随便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纪镜吟微微挪了身子,往她的方向又挪了几分,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又短了点,他的嘴边多了抹小猫成功偷鱼的笑意,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兴。
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那颗漂落的心寻到可以归去的方向,眼帘越来越重似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内传来他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
在黑暗里,女子的眼睛有点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的存在。
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下颌线条紧绷。
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点后悔带他回来,但是不带他回来,她知道自己只会更加后悔。
曾经,这里只有山川、只有野兽、只有薄雾。。。。。。一切不通人性的东西。
如今,多了他和小白狐。
赌气般把被子盖过脸,整个人闷在被窝里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那些可恶的烦恼全都隔在被子外面。
那颗躁乱的心就可以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