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火属性的龙,体内应是像长期燃起火苗似的,一股股暖流在血脉之中流淌着,提供着源源不绝的热能,与她相比,比她的凤凰之身还要暖上几分,
即使是龙身上的鳞片,也该是带着暖意。
他似乎在调养着内息,周身上下没有半点活动的征状,很是安静。
向晚意突然有点怀念那个高高在上,满身傲气,一抬眉一拂手都让天下人害怕的妖君,怎么说,也不该像是如今这般,无助地蜷缩在无底深渊,被无边的黑暗寂静包围着。
伸出手来,他卷得她很紧,胸口以下几乎全然麻木,唯有一双手可以抽空出来。
双手合十轻转,掌心相离开,一团泛着银光的球体在掌间凝聚着,反手一推往空中推开,银光立马在空中编织成一道巨大的银网呈碗状般把他们罩在其中。
暗自放下了一分心来。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未知和黑暗,这个地方完美结集了两个特质,见纪镜吟这副模样,万一有谁或者一些飞鸟走兽什么的来偷袭,凭他们一个成了龙饼,一个身陷龙饼之中,不就是砧板上的肉吗?
趴在纪镜吟的真身上面,骤动着自己体内的火源,一点点的暖意往外四散。
迷糊中的他似乎感觉到什么,无意识地蹭了蹭她,又把她卷得紧了一点。
向晚意忍受着快被他夹死的身体,她的动作不算温柔,带点急切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龙身,“松一点松一点,快被你夹死了!”
缓了缓儿,他才慢慢地松了点儿身体。
向晚意双手随意搭着,扒在他的龙身上面,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睡得不算太好,眉头用力地皱着。
向晚意只好继续发挥她暖包的作用,驱动着体内的内丹,她感觉自己瞬间成了一个人形暖炉一般,给这尾大龙暖着身子。
抬头看去,目光多了几分沧然的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
脑海里止不住回想起来,纪镜吟几乎是直奔此地的,而不是偶然的坠下或者什么。
所以说,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意义?
他又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呢?
无奈地看了那人一眼,皱着的眉眼舒展开来,安静地睡着大觉,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得等他醒了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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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那边龙吟巨响震得南天门一抖,门边的天兵顿时乱了阵子,急忙去往上报告,本来闭眼养神的帝君猛然睁开眼睛,望向妖界的眼睛多了一分考量,半垂着眼眸,遮去了几分情绪。
“帝君,那是什么声音?
一道暗沈沙哑如老妪的声音传来,帝君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扭过头来,没有什么波澜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或者说,称呼面前的女子为一具干尸都不为过。
女子面容凹陷,两腮突出,两颊下陷,身上的肉似乎全都消了下来,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挂在骨头上面,本应白晳嫩滑的皮肤变得暗黄干燥,起了层层皱折,偏生肚子涨得鼓鼓的,肚皮大得被撑得透明,像是下一瞬就要破裂,看着骇人得很。
女子干枯的手在鼓得大大的肚皮上面轻抚,脸上的神情似乎温柔了几分,只不过这样做来,看得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屋内没有半面镜子,四周的门窗堵得死死的,门外下了层层结界,一张檀木所制的床横在屋内的中间,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家具。
但在女子的眼里,四周种满了花草,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她的手,肤若凝脂,指尖泛着淡淡的粉。
在她听来,自己的声音因着怀孕的缘故比平常的还要柔上几分,她嘟了嘟嘴,微微抬起了手来:“帝君,人家看着好像又胖了。”
帝君转过身来,动作轻柔地坐在床边,握着她“看着胖了不些”的手,语气温柔:“待他出生后,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说“解脱”二字时,帝君微微眯了眯眼睛,眸里多了一分复杂的情绪。
乐妤回以一笑,目光在手上流转。
一只干枯发黑的手,落在两人的眼里则全然不同。
帝君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尾微微上勾,脸上的皱折似乎深了一些,不过,看着乐妤的肚子时,在没有人看到的方向,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嘴角噙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