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寅早已告诉过谢无尘,碧云天上尽是亲徒。
余寅又随便找了借口把他塞给了白知秋,但谢无尘觉得,白知秋再随意,他没有拜明信为师,应该也没有大到把他带上碧云天的本事。
但他在白知秋身上,次次试探处处碰壁,这种感觉没人会喜欢。
他太难猜了,谢无尘摸不清,他有时觉得他有情有义,有时又觉得他凉薄无心。
所以,他摸不清现在白知秋问他碧云天的意思。
谢无尘向前走去,站在了距离白知秋大概三步处,静静与他对视。
当所有猜测推净,有些不可能便是可能。
他曾以为先生只是学宫的普通弟子。
“先生,是碧云天上的亲徒吗?”谢无尘问。
若非如此,他哪配得起白知秋与余寅几次三番试探。
秋千小幅度地打着摆,白知秋单手握着秋千索,神色沉静,他开口:“你是你。”
白知秋旬底仍要去藏书阁当值,但介于谢无尘要上碧云天,干脆再次躲了懒,寻了另一人替他。
“是掌门门下二师兄,周临风师兄。”白知秋在上山的路上拨开拦到小路上的枝丫,淡声道,“四师兄陆积玉下学宫游历人间,偶尔会传信回来。你师父行五,离开学宫亦许久了。至于规矩,你知道。”
谢无尘原先是与白知秋并肩而行的,后来路窄了些,两人并行略显拥挤,谢无尘便向后落了半步。
“倒也别喊师伯……你喊了我师兄,照着喊师兄师姐都可以。”白知秋话语不虞,略带思索,“学宫不讲究辈分。不过,师叔却是可以喊的。”
谢无尘在白知秋的讲述中已经基本理清了明信门下弟子的情况。不过,若非遇上李墨和文松月下学宫的这一遭意外,他早该听个差不多了。
学宫掌门明信,入室弟子六人,尽数出身于仙道院,亦是当年各阁无出其二的天才。到后来,他们学的东西多了,大师姐秦问声入了千象院乐阁,三师兄姜宁入了术院机关阁,他师父亦然,入了言阁。
“先生年纪并不大。”谢无尘避着树枝,得了白知秋似笑非笑的一眼:“都是仙道院的呢。”
仙道院的弟子不能以外貌定年纪。谢无尘介于并不知晓余寅的年岁与拜师时间,无从推晓先生的具体年纪。
他们走过垂云翠榭后的一长段灌林,眼前视野便展开了。广而无垠的枫林中,辟出一块空地,更远处错落搭着几排屋子。白知秋指给他看:“几位师兄师姐里,哪怕旷浪如陆师兄,亦是收过徒的。原先他们一道住在这里。再后来他们教出的弟子开坛授徒,渐渐地搬去无忧天,他们便又搬回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