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白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如陛下所言,淸鸢就算是宋栩安的婢女,可是,宋栩安已经入宫为侧君,为什么大理寺要调查她?”
凌晚晚摇头:“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王府遭遇刺客,而你又恰好不在府中那件事吗?”
燕小白顿感汗毛倒竖:“你,你是说……”
凌晚晚认真道:“就是宋栩安干的。”
燕小白双眼瞳孔剧烈收缩,捧着茶盏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凌晚晚看着他,说道:“你我心里都清楚,师父他武功高绝,京城之中谁会蠢到敢对一个九品高手行刺杀之事?为什么恰好是那一天?连你都不知道厉墨淮身中奇毒,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毒只有新月子时才会毒发!刺客选在那一天动手是不是就说明,事情绝不仅仅是巧合?或许有人躲在暗处,比我们了解还要多?”
燕小白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无数猜想犹如一条毒蛇缓缓掠过心头,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凌晚晚,眉毛死死拧成一团。
凌晚晚继续道:“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燕小白是摄政王府的人,何况你手中掌控着京畿十万禁军卫,关乎整座京都城的安危。你觉得,身为宋栩安的贴身婢女,她会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自己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燕小白闻言,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碗盏。
凌晚晚颇有些无语地摇摇头,伸手接过他手上被蹂躏的茶盏,挥手将水泼了,将碗盏重重往小桌上一拍,道:“事已至此,你要朕和王爷怎么办?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你还要带去军营重地,你可敢想后果?”
燕小白低下了头,因为情绪的加持,眼中一片发红:“我不知道。”
凌晚晚见他伤心,沉吟半晌,才柔声问他:“罢了,一个女子而已,如果你真喜欢,朕也不好硬拆散你们。但她是宋栩安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卖身契什么的,你想要宋栩安的人,总要跟他说一声。”
燕小白轻轻摇头,大是大非面前,他总还是能分得清楚的,总不能因为他,就置自家王爷于危险之中。
凌晚晚看了他一会儿,才浅浅一笑,道:“要不这样吧,让淸鸢进宫还继续服侍宋栩安,朕帮你看着她。你呢,就放心在边境打仗,待你凯旋而归,朕再跟宋栩安要了淸鸢的自由身,到时候人你带走,可以吗?”
燕小白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想着,自己终归是辜负了王爷的信任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攥的咯略作响,胸膛中翻涌着强烈的决心,这场仗只能胜,只能胜的漂亮,胜的完美,否则,他怎么有脸来见王爷呢!
……
燕小白走后,凌晚晚收拾了情绪去找厉墨淮,原以为会在御花园赏风景的人根本就没走远,只静静待在宣政殿侧殿的回廊转角处,负手而立,盯着远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晚晚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宫人侍从,看着他的背影,冲大监总管苏元常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苏元常领命,一甩拂尘,领着本就不多的宫人静悄悄地退出了宣政殿的院子。
“师父~……”凌晚晚踱步走过去,将手上的一颗饴糖剥开牛皮纸包装,递到厉墨淮的嘴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厉墨淮回神,下意识反应往四周打量。
凌晚晚笑着回他:“别看了,宫人都被朕赶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厉墨淮这才张嘴,含下那块剥开的饴糖。
凌晚晚眼神充满期待,问他:“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