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晚那时觉得十分有趣,她也很听师父的话,直到有一次,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文官歇斯底里指桑骂槐,武官横眉冷对摩拳擦掌,局面一度无法控制。那次,厉墨淮第一次在早朝大殿上,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
至此,凌晚晚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好好沟通的时候,铁血手腕也是一种制约。
如今的朝堂被女帝收拾的,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再不复刚登基时的光景。当然,这也许只是表面。
伴君如伴虎,这道理,大臣们懂,女帝更懂!
待到散了早朝,摄政王还和之前一样,去了宣政殿,吃过早膳,然后帮着女帝一起处理政务。
只是这一次,厉墨淮的心情和以前大不一样。
可笑他之前还打着“后宫不可干政”的名义,叫她不要让宋栩安插手宣政殿的奏折。如今他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不久之后只怕也会入她的后宫,那么自己现在这样,和当初的宋栩安又有什么分别。
“陛下总要学着自己处理这些?”厉墨淮对凌晚晚说道。
凌晚晚抬起头,合上手上看了一半的奏折,走到厉墨淮跟前,关切地望着他:“怎么了师父,你不舒服吗?”
厉墨淮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人,低声道:“朝政之事,陛下还是须亲力亲为的好。”
“可师父是摄政王,摄政嘛!就是待天子行政。”凌晚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问道:“怎么?师父累了?要不我陪你去御花园逛逛?”
厉墨淮再次摇头,无端端有些心慌,他沉了口气,压下了不安,道:“我可以陪着你,以陛下喜欢的方式,可是陪着你,我就不能再碰这些跟政务有关的任何东西。”
凌晚晚听明白了。
她很欣喜她的付出终于等到了回应,可她也很心疼,心疼他说出这样的话。
她凑近了去看他,满心欢喜地将他的手握着,带着一弯笑眼宽慰他:“朕不会把你当做后宫的,师父依旧是大庆王朝的摄政王。”
厉墨淮感受到掌心温热和柔软,他反握住凌晚晚的手,轻轻触碰她的眉梢眼间,轻声叹道:“世间安得两全法……”
凌晚晚言笑晏晏:“怎么不能?我要和师父共治天下!”
厉墨淮听了此言,心中长长叹了口气,“皇帝太任性,太自我,于国家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你这般一意孤行,可想过要把那些言官逼成什么样子?”
凌晚晚挑了挑眉:“言官嘛!本来就是提意见的,历朝历代就算是最昏庸的皇帝,也不敢杀言官,不能杀不代表就可以任他们所为,人嘛!食五谷杂粮,沾七情六欲,总有弱点的。”
厉墨淮慢条斯理地眨了眨眼,“陛下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凌晚晚凑近了去看他,两人的脸挨的极近,连呼吸都似乎融合一起,“不过,要是师父不喜欢当摄政王,那我也不做皇帝了,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努力,生两个皇子,然后就退位给他,叫他天天忙这些烦人的奏折,好不好?”
厉墨淮闻言,瞪了她一眼:“不知羞!谁要和你生皇子?”
凌晚晚摸了摸厉墨淮的头发,说:“当然是你呀!我要是和别人生了皇子,你愿意吗?”
“你……”厉墨淮这回彻底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