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于野今年二百六十余岁,掌门之位一坐百余年,大有越坐越稳的趋势。岁月在他俊朗的容貌上没留下丁点痕迹。相反,气度更加淡定从容,举手投足间威严自生。议事厅中十余位结丹长老,服色各异,大多都是驻守于此的夜魔门和正气宗修士,却和其他人一样,在他看似随意的扫视中稍稍俯首,以示对一门之主的尊敬。
战于野近来好事连连。师父韩震多次指点,自己苦心改良的丹药开始发挥效果,止步二十余年的结丹中期瓶颈,隐隐已有松动突破的迹象。一旦晋阶后期,以剩下二百余年的寿元来看,未来更进一步的希望也大大增加了。
不仅如此,他准备大展拳脚、施展才华的舞台已经铺设完成,背后的二宗均明确表态会大力扶持。酝酿近三十年的谋划,实施的契机就在眼前。
“请掌门示下。”最年轻的一位结丹修士上身微倾,恭敬的施礼问道。他叫张思,是丹阳门近百年新晋的两位结丹长老之一。今年刚刚百岁挂零,同时还是五品炼丹师,堪称丹阳门最杰出的后起之秀。从入门到现在,从来都对这位掌门恭敬有加。
战于野轻轻点头,“各位。本座筹划三十年的大事,日前已得到大长老的首肯。即日起就要正式展开。还要多多有劳诸位才是。”说毕朝两侧众人微一抱拳。看似请托,实则与命令无异。丹阳门谁不知道,大长老韩震就是战掌门的师父?既然连韩震都点了头,根本就无须商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掌门所说的应是‘丹阳盟’吧?商盟早已成立十多年,如今又有什么新的谋划不成?敢请战掌门明示。”一位青袍儒生的中期修士问道。
“不错。”战于野有些按捺不住激动,面色竟浮起一片红晕,“从即日起,丹阳盟将不再是吴北、陈南、离西区区万余里的十多所商铺。一年之内,将覆盖东南全境十五国,建立丹阁一百家!”
一年?十五国?一百家?!
座中长老们面面相觑,再也止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
战于野等的就是轰动效应,事前独自运作,此刻看满座同阶一脸惊诧的样子,终于觉得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他所图的就是门中权威。他要让所有人不断的认识到,他战于野不仅仅是丹阳门唯一的六品炼丹宗师,更是领导丹阳门走向鼎盛的一代掌门!现在,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一个时辰之后,即使众人中少数并不把他放在眼中的长老,也不得不心生敬佩了。战于野所勾画的蓝图,需要耗费多少灵石,需要聚集多少人手,丹药的供给如何进行,步骤从何处开始,哪里是重点……无不说得清清楚楚,绝非一张好大喜功的画饼。
可以想见,一旦丹阳盟顺利的如此展开,带来的绝不仅仅是源源不断的巨额收入。背后夜魔、正气两家宗门的势力将彻底在东南大陆辐射开来。说不定兵不血刃,就能达到继续开疆拓土的目的!
十多位长老相继散去,神情各自精彩。
战于野依然坐于主位,沉浸在自己亲手编织的宏图大业当中。
对于韩震,他并没有和盘托出所有意图。他的心中还藏有巨大的秘密。他一直坚信,在未来的某一时刻,自己将和恩师魏镜的在天之灵相逢。他想理直气壮的对魏镜说,“恩师,你是错的。你太迂腐。而我是对的,只有我才能担负振兴丹阳门的希望!”
……
杨之亭本是吴中散修,结丹中期修士。在大概一百年前,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天元商盟长老。在所有七位长老之中,杨之亭是资格最老的一个。事实上,天元盟一多半的长老都是他张罗着拉拢加入的。
原因很简单。他和许思诚偶然相识,兴趣也颇为相投。爱好美女,喜好丹道。他的造诣要低一些,算半吊子四品。他的侍妾则比许思诚多得多。当时两人都是筑基后期顶峰。许思诚给同门准备的结丹药品有些剩余,而杨之亭刚刚遭遇魔修洗劫未久,穷得都揭不开锅。靠着许思诚赠送的丹药,杨之亭成功结丹。
此后时来运转。在他身上不断发生各种奇遇。进山捉妖兽,偏挖到几株千年份灵草;随便转处洞穴,就翻出一本远古高阶功法之类。运气好得令人发指,连自己都经常觉得不靠谱。修为坐火箭似的增长,七八十年就到了中期。身家渐渐丰厚,连道侣带小妾,从无到有的就搞出一大堆。
杨之亭极念许思诚的情。听说天元盟招揽高阶散修壮门面,他二话不说头一个加入,然后四处游说,又拉进来三四个。由此二人的关系越发深厚。
杨之亭不爱闭关苦练,喜好四处云游。最近一次打听到一堆坏消息,于是匆匆返回。在家休息一晚,次日就急匆匆进了许家。一听侍女说主子不在,立即又往天元阁而来。
许思诚就住在怀仙坊山角,距离天元阁不过数十里。杨之亭一进大门,就见到许思诚正缓步走向后院的炼丹房,居然一脸悠闲的样子。
“老许。我有话说。”杨之亭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对方衣角就往花厅里拖。
“别拉别拉!我这可是刚订制的最新款,火蛛丝道袍。值好几百灵石呢!”许思诚眉头一皱,却不挣扎,口中还说着玩笑话。看此位的来意,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订制道袍?一身大红、油头粉面,莫非你要续弦不成?”
二人早就熟到了随便乱说的程度,许思诚不但不介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