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酒吧喝啤酒,刘素素问我西湖跟童话中说的如何,我愣着答不上话。
小芹笑着告诉她:“在岳坟,他坐在墓地边晒太阳,伸着懒腰,衔着坟头扯下的青草。历史真会开玩笑。我站着,岳元帅睡着,秦宰相跪着,而雨桓却坐着。”
刘素素虚虚假假地说好,又胡乱夸小芹几句话说得别开生面的话。举起手中的瓶子,西湖便慢慢消失在啤酒瓶里。
刘素素说:“我刚好领了奖金,公司发了财。等一会儿请你们去楼外楼吃醋鱼。周末我要和雨桓回重庆。”
“我是不会去的,太晚了回去,我妈肯定会打死我。”小芹笑,那些丑陋的斑点在笑容中左蹦右跳。
刘素素的话盘旋在我耳边。这与我在独院想像的相去甚远。不要风波亭,不要有人碍手碍脚跪着;不要西湖醋鱼,不要百日维新。从某种意义上,我宁愿西湖除了白娘子以外什么都最好没有。我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坐在水边,有月望月,没月望风。点燃一只烟,看时光怎样一寸寸往烟灰上退缩就好。
然而这太奢侈,太不现实。至少现在我清楚我是坐在西湖边一个叫“尖叫”的酒吧里,像一个有钱人那样品着喜力啤酒。
又跟着刘素素去楼外楼。刘素素付完钱就让我端着大盘子,来往于陈列着海鲜的货柜前选配。在温馨的圆桌前,和着柔暗的光欣赏着轻快的乐曲,海吃烂喝了一顿。
席间,刘素素喝得烂醉,走路都不能自理,我学着《我的野蛮女友》里的男主角,背起刘素素,弯着身子,手背过去托着她柔软的屁股向前走,刘素素笔直的长发搭在我的脸上,两条细长的腿在我身后晃荡着,在牛仔裤的作用下越发显得唯美,路上的行人回头疑神疑鬼地看着我们。
小芹家是不能再去了,只好往宾馆闯。
迎宾小姐殷勤地帮我搀下刘素素。在前台登记时,因为没有身份证,我和服务员不愉快着。突然想起斜躺在沙发上的刘素素,跑过去,翻她的身上,因为我看见在楼外楼她付钱时,钱包就在她上衣内的口袋里。刘素素胸部高高地耸立着,而她粉红色上衣的拉链紧闭。顾不得那么多,索性“呲”地拉开,刘素素蓝色的内衣被高耸的乳房顶了出来,在大厅的灯光下,格外鲜艳。伸手摸出钱包,果然有身份证。看着女服务员低头不语,认真地登记着。背着刘素素,拿着房卡直奔二楼,女服务员怪异的眼神似乎要穿透我的身体。
将刘素素放到床上,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躺在床上,趁着一点点醉,我拿眼睛强奸着刘素素曼妙而富有曲线的身体。女人喝醉了的模样真的很漂亮。回想着和张思颖那晚的激情时刻,心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着。刘素素恬静地睡着,我也慢慢地合上了劳累过度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刘素素起来了,去洗手间半天不出来,只听见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打开电视,看着湖南卫视播的安在旭演唱会。
刘素素出来了,赤条条的身上只披着雪白的浴巾。我并没有感觉到惊讶,自从和她在大观河散步以后,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认为这种现象在她身上出现已经是正常不过了,不过和李媛相比,刘素素至少不让我感到厌恶。
假装没看到她,我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视。刘素素故意多站立了一会儿,见我不看她,就躺在了床上。忍不住瞥了一眼刘素素,灯光下,那皮肤,那身材,让我暗暗惊叹。胡思乱想着,就算我和你那样了又会怎样呢?你情我愿,两厢情愿,谁也不欠谁的。再说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不吃你,你当我是只病猫。正在蠢蠢欲动,脑子里闪现出邵美似怒非怒的表情,瞬间打消了我邪恶的念头。
“雨桓,你很喜欢安在旭吗?”刘素素突然张口问我。
“啊?哦,我不怎么喜欢,其实不喜欢韩国歌曲。”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也是,那关了吧,我们说会儿话。”说着她盖上被子。
“哦,好吧。”我乖乖地关了电视,枕着头,闭上眼睛。
“雨桓,我有点怕。”刘素素下床,爬到了我的床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心里渴望却又不敢奢望的事就要在我身上发生了,没有拒绝,等着她主动投怀送抱。每当情绪紧张时就仿佛邵美站在跟前,越想她越生怯。
“我问你,我的身材好还是邵美的好?”刘素素钻进我的被窝。
“不好说。不好说。”我乱讲着,心开始加快频率地跳动。
“怎么不好说?是你不敢说吧?”刘素素咄咄逼人,“高中时我喜欢你,而你却看不上我。”
“那时候还小,还小啦,不大懂事。”我的舌头有点僵硬。
“那你现在还小吗?还不懂事?”刘素素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在我身上。
“喂,你啥意思啊?你要搞清楚,这可是我的床。再说了,我不能对不起邵美。”我感到事情不大对,触电般跳开,“我们不可能再续旧缘。”
“你以为我愿意偷偷地跟你去贡镇吗?你以为我愿意千方百计地骗你来杭州吗?”刘素素有些沮丧。
“你和邵美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你这样。”我慢慢地说,“我没让你跟着我去贡镇,那我也不愿意你骗我来杭州。”
“你是不是以为我刘素素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刘素素的语气中还带有一点委屈,真让我感到意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看着她。
“雨桓,我还是个处女。”刘素素的眼泪来得容易,说流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生气地起身又爬上她的床,扯起被子蒙着头抽泣。
我大吃一惊。说实话,关于处女的故事我已经耳濡目染了整整一个大学生活,我知道邵美是处女,她不懈地守护着它,一直牵引着我对她死心踏地。刘素素是个处女?这让我感到好笑,以为她和李媛乃一丘之貉,没想到我的感觉竟然这么不真实。记得邵美骂我:“你的疑心大,敏感成神经质了。自家丢了东西就怀疑是邻居偷的,看邻居说话也不对劲,走路也不对劲,而事实呢?邻居确实没偷,是你的心理在作怪。”
女为悦己者容。张爱玲在她的《谈女人》中说:“女人取悦于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单单看中她身体的人,失去许多珍贵的生活情趣。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于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也是极普通的妇女职业,为了谋生而结婚的女人全可以归在这一项下。这也无庸讳言——有美的身体,以身体取悦人;有美的思想,以思想取悦人,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
刘素素是想以身体取悦于我,而邵美则以思想取悦于我,这可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