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熟悉和亲切的感觉热浪一样涌上我的心头。
“就知道是你,我是邵美。”她好像还没睡醒,轻那边传来慷懒的声音。
“你怎么就肯定是我?”我不解地问。
“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姥姥家的电话。”她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很累吧,你在火车上好像就没吃什么东西。”我关切地问。
“我晕车。”她的声音开始清晰了起来。
“要好好休息。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回学校了,参加院里举办的一个美术班。”
“那回到学校我们见面好吗?”我认真地说。
“好呀!你也一个星期后回学校吗?”她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了。
“你都去学校了,我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啊。”
“哈哈,好吧。我们学校见。”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我谎称学校要组织课外活动,要提前返校。老爸老妈非常支持,一再强调我要好好读书。而妹妹则怀疑我,斜睨着问我:“哥哥不会是提前回校贪玩吧?”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拿到老妈给我准备的生活费,我就匆匆回到重庆。
林培对我的突然到来感到十分惊讶,追问我是不是回家了,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校,还追问我那条烟的下落。我告诉他我刚从家里回来,不想呆在家里。林培骂我钱多了烧的,有那么多钱捐给铁道部还不如拿去喝酒。
自然是给邵美打电话,这一次我打的是她的手机。当我小心翼翼地约她见面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说在校外的天桥下等我,不见不散。
远远地就看到邵美跑到天桥下的巨幅广告下站住,仰头看着那广告牌上的人,意气飞扬,长长的黑发,不含杂质的纯净的笑……
“邵美,我是雨桓。”我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她背着手,俏皮而又审慎地看着我,然后掩嘴而笑。
“我知道。”她撩了撩长发,羞涩而又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咬咬薄薄的嘴唇。
我们不知疲倦地走着,穿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青年公园,然后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下。我们捧着果汁,嘴对着吸管。邵美的双脚俏皮地拍打着地面,斜着头看我,长发倾斜下来,嘴角边绽开幸福的小酒窝。
我喜欢她的笑。忽然发现,也许我们真的是一见钟情了。
缘分这东西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也许在目光交会的一刹那就决定了。
我几乎完全相信,少梅的身影真的已经从相片里走了出来,生动地站在我面前,虽然少梅和邵美,也许根本就没有联系,可我宁愿相信,我已经找到了融合梦幻与现实之间的奇妙的钥匙。我的心里再也容不得其他的东西,像所有刚开始追求爱情的男孩那样,煞费心思地要为每一次约会寻找美丽的借口。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压马路,漫无目标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散步。有时候我们会不知不觉地牵手,她的手很纤长光滑,我好像头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一个女孩的温柔。
那是一个激情四射的黄昏,在送她回学校宿舍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抱住她,热烈而疯狂地吻她,我第一次说:“邵美,我爱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邵美的反抗是虚弱的。她深情而热烈地接受着我的吻,我看到了她眼睛的泪水。
我霸道得不容她做别的选择。
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没有以往的羞涩了。邵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沓用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全是她这几年照的相片,她一张一张地给我介绍。忽然,我看到了那张相片,显然不是我拼凑粘贴的那张,但是里面的女孩和背景几乎是一模一样。我的心跳加速,喉咙里出奇的干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少梅?少梅的面孔就这样重现了?
邵美似乎看出了写在我脸上的疑惑,解释说这是她大一时照的,那条白裙是在成都买的,在城市的街头很普通很常见。就连邵美都发现了我怪异迷惑的神情。那天我很早就回宿舍了,林培问我脸色为什么不好,我理都没理。
赶紧翻出“左少梅”的相片仔细地端详,真的跟邵美的那张照片几乎没什么两样。闭上眼,一时间竟理不出头绪来。
我情愿相信这仅仅是巧合。
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在我的梦中留下最美丽的身影。
又起风了 一如从前
迷蒙中又想起了你
你占据了我的心灵
夺取了我的灵魂
我害怕有风的日子
害怕你在风中
无言地徘徊默默地等待
直到我心碎我流泪……
两天之后,邵美似乎察觉出我的反常,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病了,如果真的病了,她就来看我。我告诉她,不是病了,而是感觉到很累。邵美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