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有些不安,低声问:“王妃娘娘,打算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云苏无语地说,“徐家人要告状,陛下要过问案情,我总不能拦着吧?”
她拦也拦不住啊。
这会儿早朝时间早就过了。
季礼一噎,又皱眉问:“那要是陛下召王妃入宫,问起案情……”
云苏皱眉:“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陛下面前,欺君是大罪,我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了。
季礼担心的正是这一点:“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徐家手上,王妃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话,只怕陛下不会轻易相信。”
云苏心想,何止是不会相信。
她甚至怀疑,以天盛帝对君长渊琢磨不透的态度,很可能会借这个案子做点什么,刻意打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徐家的“证据”确实很充分,云苏如果拿不出对应的解释和证明,天盛帝是完全有理由将她治罪的。
“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云苏眼底淬着冷芒。
昨晚刚出的事,今天一早就告御状了,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事情捅到了天盛帝面前。
不但彻底把事情闹大,杜绝了季礼徇私的机会,也让云苏和镇北王府措手不及,几乎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就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云苏还被关在天牢里。
她能有什么机会给自己脱罪?就是镇北王府出手,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
徐家尽占上风。
一旦天盛帝信了徐家人的“证据”,给云苏定了罪。
皇帝金口一开,就再无更改,事后再想翻案洗清罪名,简直比登天还难。
或许。
这恰恰就是燕锦想达到的目的。
云苏快速思考着,越想越意识到处境糟糕,更不妙的是,她此时完全没有破局的办法。
一步落后,步步挨打,徐家的优势尽在眼前。
而云苏一不能拦着他们告御状,二不能阻止天盛帝插手此案,三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脱罪的证据。
这三项光有一项都足够致命,何况是三项叠加,同时并存。
简直……就是绝路!
看见云苏的脸色极为冷淡,半晌没说话。
季礼心里也有数了,不禁暗叹一声。
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云苏来说有多糟糕,弄不好就是罪名加身,万劫不复。
季礼心里清楚,这桩案子猫腻不小,云苏可能真的是被人陷害。
但那又如何?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哪怕是他这个刑部尚书,也不可能凭感觉来断案。
何况这案子已经闹到了陛下御前。
季礼是出于一点对云苏的同情心,以及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下朝后立刻匆匆到了天牢,提醒云苏做好准备,但也仅此而已了。
如果陛下亲自过问,季礼是不可能站在云苏这边,帮她说话的。
他必须公事公办。
这一点,季礼没有明说,但云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