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庚把他的手推回去,“我不会喝酒。”
“什么?”严志满脸错愕,难以置信的盯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喝酒?”
冯庚嘴角抽了抽,“没规定男人一定要会喝酒吧?”
严志朗声大笑起来,末了突然沉了声,“冯庚,待匈奴人退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回你的麒麟山,还是另谋生路?”
冯庚抬起双臂垫在脑后,神情悠闲,“既是来了此处,我便没想过要回去,若能活着,另说,若是死了,那还操心个甚?”
他也不知道为何短短的几日,他的心态就变成了这样。
兴许是亲眼看到那么多关防士兵为了守住这一方关门,死伤无数,让他震撼,也让他感慨。
每个人对荣誉的定义不同,先前他以为,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全天下的人都对他冯根另眼相看,现在却觉得在此地马革裹尸,化作边关的一捧黄沙,也是一种荣誉。
严志又道:“你的身份特殊,朝廷是不会放过你的,唉,这世道,吃官家饭的,还不如吃糟糠米的,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说这些作甚?”冯庚撞撞他的肩膀,“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就成了呗,我是听了沈兄弟的话,才决定过来,或许跟着他,我还能有一条生路。”
“可是他迟早是要回幽州的。”严志拧眉,“你不知道他是幽州大将军之子,裴雍的副将?裴雍在和你们的那一场仗中失踪了,沈念还在找他呢。”
“当真?”冯庚讶然,“他不是代州刺史杨策的兵吗?”
“谢良跟我说,他就是以裴雍副将的身份去的刺史府。”
音落瞬间,二人猛地同时侧头对视。
他们感觉自己都被沈念骗了。
杨策的兵是假的,裴雍副将也是假的。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另一边,沈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赫连鸿来了之后,一直睡的就是他的屋子,现在沈念回来了,二人挤在一张床上。
听到沈念的动静,赫连鸿不耐烦的往里拱了拱,“别吵吵,要睡觉呢。”
沈念揉揉鼻子,瓮声瓮气道:“有人在骂我。”
“呸。”赫连鸿嗤笑,“骂你的人多了,现在赫连靖包括他的兵,都在骂你,你这喷嚏打得过来吗你?直接说是姜姑娘想你不好吗?”
“砰!”
赫连鸿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念将他一脚踹到地上,“滚。”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盟友的?”
沈念把被子尽数裹住,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赫连鸿撇撇嘴,也不睡了,穿好衣服去城墙上巡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这一夜,赫连靖几乎气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