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亮,姜云笙才把任家的账本全部细细看完。
账本上记录与侯府的生意往来,与侯府的账本上完全是两个样子。
任家账本上的支出与侯府记录的不成正比,比侯府的要高出至少三倍。
掏钱的人记得自己掏了多少钱,收钱的人就不一定了。
只有付出的人才会想要得到相应的回报,是以姜云笙手上的这本账本不可能是假的。
她把账本合上,手上的笔也放在一边,撑着下颌陷入沉思。
沈念趴在案侧,手里还拿着那本《左传》,似乎睡着了。
二人一夜无话,姜云笙认真做事的时候他并没有打扰半分,就安静地看书,时不时的会抬眼看看她。
如今账本到手,已经有了侯府敛财的证据,只是这些都还不够。
因为光是任家一人,还不足让侯府倒台。
姜云笙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到沈念的身上。
他闭着双眼,长睫投下一方阴影,看上去温润舒朗。
姜云笙抬起手,想要叫醒他,手指堪堪碰到他的肩膀又收回来。
罢了,就让他睡着吧。
他什么都不问就陪她奔波了一夜,定是累得很了。
姜云笙起身从榻上拿过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后,将毯子披到他的身上后又走了出去。
关门声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沈念睁开眼睛,抬手拈住毯子一角坐起身子,嘴角微微上扬,就像得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宝贝那般欢喜。
姜云笙站在廊下,望向渐渐亮起的天际。
今日是书院月假的最后一天,她必须在回书院之前将任家与侯府之间的丝绸生意全部斩断。
隔壁的门被打开,唐玄知跨步走出来,正好见到姜云笙一手扶在栏杆处,望着东边发愣。
“笙笙?”唐玄知活动着臂膀走过去,“怎么起这么早?”
正说着,身后的门也开了。
唐玄知回头看去,登时瞪大双眼。
沈念还保持着拉开门的姿势,喉头上下滚动几番,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在笙笙的房间?”唐玄知指指姜云笙,又指指沈念,眉头拧得很紧,“你们俩。”
姜云笙也是一脸窘迫,“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