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于梁长宁该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即便有些分量,也绝不能比之这背后的利益。
众人只看到琴师倒地,应三川挥刀,当时太混乱了,没有人看到闵疏掷出那支银筷子,除了梁长宁和应三川。
应三川是梁长风要提拔的心腹,刺杀案是梁长风给应三川铺好的台阶,只要闵疏不站出来,应三川不会主动提及他。
闵疏微微敛目,看向了梁长宁的背影。
“应侍卫身手了得。”梁长宁轻叹,语气如常:“应侍卫身手敏捷,一刀取人首级,在座满堂俱有目睹。”
闵疏一愣,握紧的手掌无意识地松开,汗淋淋的掌心带出一点热意来。
应三川欲开口,梁长风却抬眸看了他一眼。应三川不再张嘴,此事就此落定了。
寒风送雪,宫灯一盏一盏亮着。已经过去大半夜了。
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本想与夏拓文和夏老侯爷的计划暂且搁置,闵疏跟着梁长宁和文画扇出了西宫门,把腰间侍卫的牌子还给了在此接应的张俭。
文画扇和梁长宁共坐一车,闵疏跟着张俭和暮秋跟在车后头步行。
闵疏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梁长宁的发难,他甚至想好了要是文画扇问起来该如何回答,没料到梁长宁根本就没看他,连头也没回一下。
闵疏难得松口气,捧着新的手炉汲取暖意。
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冷得他骨头缝子里积蓄起密密麻麻地痛,像是无数的骨刺在涌动,他觉得膝盖关节处好像是藏了生锈长针的车轮,动起来时仿佛能听见吱呀的腐败声音。
太冷了,冷到他想起了和梁长宁同塌而眠时,他胸膛炽热的暖意。
第46章结党
今夜又是十五,梁长宁却没去文画扇房里。
他下了马车就径直回了安鸾殿,闵疏沉默地跟在他后头,文画扇行礼告退,只隔着长廊远远地目送着梁长宁。
她盯着梁长宁的背影,很久之后才微微冷笑了一声。
她扶着冷月的手,冷月低头小声说:“闵侍卫似乎有心事。他从前为娘娘做事时,哪里敢甩脸子给咱们看?”
文画扇嘲讽道:“他如今捡了高枝,自然要抓牢了。”
她说罢不再言语,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