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开出一段路,他才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掉脸上的口红印。
弄完这一切后,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不已,真正的身心疲倦。
他这是在嫌弃什么呢?
他和朱雨菲现在是交往关系,下个月的订婚宴后,他们就是未婚夫妻。
被准未婚妻亲吻,应该是非常幸福荣幸的事,何况朱雨菲也算是个好女孩,他怎么能觉得膈应呢?
这实在太失礼了。
可不管潘密怎么自责反省,刚被朱雨菲亲过的地方,依然犹如着了火般,生出某种灼热的痛感,让他非常非常自己地不舒服。
想到这只是个开头,往后他还要和那个女孩接吻,拥抱,甚至做更多更亲密的事,他的脸色就开始泛白,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僵了。
他明白,一旦跨出那一步,他和那个人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就算他再怎么不舍得,也只能死心。
这么多年来,他肆意追逐自己的爱情,已经让那些真正爱他的家人操碎了心,不能再对不起一个良家女孩了。
可感情的事他控制得住吗?就算他命令自己,祈求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人,他的心会乖乖听他的话吗?
答案不言而喻,他从来就克制不住,不然也不会拿联姻来逼自己死心了。
潘密脑子里一片混乱,生怕再继续开车下去会出事故,他把车驶入了辅道,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而后趴在方向盘上,慢慢地调整呼吸,努力让沸腾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好受点了,正要抬起头,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担忧地问道:&ldo;潘密,你没事吧?&rdo;
潘密浑身一震,僵硬地维持方才的姿势,好一会都没动。
那人见他纹丝未动的,以为他真生病了,啪啪啪地拍着车窗,着急地问道:&ldo;你要不要紧?我、我给你叫救护车吧!?&rdo;
这声音如此熟悉,仿佛从梦境里穿越而来,那么的不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潘密真以为自己不知不觉在车里昏睡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呢?
那个人应该在他的乡下老家,陪着他怀孕的妻子待产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江城,更别说正好出现他车边了。
拍窗的噪音还在持续着,一声比一声急促,那人的声音越发焦急了,几乎染上了哭意般,其中还伴随着他企图拉开车门却无果的咔擦声,潘密终于抬起头,缓缓地侧过脸,望向车窗外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