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点头,“监视着罢,记得行事谨慎。”
两人正商议着时,忽闻身后马蹄的的,回头看时,却是一行五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这行人衣着甚是普通,但眉眼凌厉,唐天霄、卓锐等俱是高手,一眼便看出这几人都是练过武的,连胯下马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瞧他们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该是赶着远道;但这里并非官道,不知为什么又会绕到这里。
他们下意识地先避到一旁的树丛中,看这五骑飞奔过去了,正猜疑间,前面已传来连声惊叫。
唐天霄一抬头,已是苦笑,问:“他们惹她了?”
卓锐也自疑惑:“我也不曾看清。”
他们只看到可浅媚的长鞭已执在手中,对准其中一人飞快甩出,打得那人捂着眼睛惨叫一声,已自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身后的马匹一时止不住脚步,保持往前冲的惯势,却和之前的马匹撞作一处,马上之人虽未掉落下来,却也惊魂未定。
而他被打的同伴,正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拖过腰间藏着的单刀,擦一把左眼上糊着的血,便劈向可浅媚。
这壮汉只顾愤怒咆哮,一时没感觉出太大的疼痛来,却看不到自己的可怖模样。
可浅媚这一鞭的力道极大,而且是冲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而去,不但他那张脸打得开花,更是生生地把这人眼球打得靡烂,眼见得左眼已是废定了。
他要打还回去时,可浅媚竟不曾打算罢手,长鞭宛如活了一般,毒蛇般窜向他,飞快地缠住脖子,勒紧,拽直。
这人的单刀还没来得及碰到她衣角,便已失力松开,双手用尽力气去拉缠上自己脖子的长鞭,却已给勒得剩下的一只眼睛高高往外突起,打烂了的眼球在眼眶边簌簌跳动,嘴巴在纵横的鲜血里大张着,却已发不出声音。
可浅媚显然要置他于死地,恨毒地盯着他时,目光幽灼,仿佛要喷出一团火来,生生地将他烧死,挫骨扬灰。
落在最后的那人已是大惊,忙跃下马来持刀救同伴时,可浅媚飘身避开,一弯腰将地上的单刀捡起,以左手抵挡攻击,右手却还紧持长鞭,毫不松力。
跑在前面的另外三人此时也拍马赶了过来,叱喝着各取兵刃袭向可浅媚。
可浅媚一声清叱,右手迅猛一带,不远处的唐天霄等人便见识到了她那据说将高大的雪豹活活缠死的鞭术。
那失了眼睛的壮汉,尽管身体魁梧,却被她的长鞭带得整个儿旋了起来,飞到了与原来位置相对的另一个方向。
蓬勃森冷的杀气在这一刻骤然间爆发开来。
给鞭梢拖得头晕眼花的壮汉一低头,看到了同伴本来刺向可浅媚的剑锋自自己胸腔贯穿而出。
一直被紧扼住的喉咙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不可思议地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瞪向可浅媚。
可浅媚的长鞭已经收回,看着那具魁伟的身躯在眼前摇摇欲坠,悠悠地说道:“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迟早而已!”
那壮汉眼睛里浮过一丝恍然大悟,却飞快地失了神采,人如巨石般直挺挺地砰然倒地,竟是死了。
唐天霄骇然道:“这丫头疯了!”
壮汉死的时候有片刻正面向他们,卓锐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忙道:“皇上,这人我们都见过。”
“见过?”
唐天霄皱眉。
他何等样尊贵的身份,素日那些并不十分亲近的臣僚婢仆,莫不低眼顺眉,不敢仰视,他们固然不容易看清他的长相,他却也不易瞧得清他们的模样。
卓锐低声道:“那日在大理寺审兵防图一案时,刑部尚书刑跃文亲自带了犯人和部分证人过来,其中押解突尔察的人里,便有这个人。”
他犹豫片刻,又道:“在皇上到来之前,因突尔察桀傲不驯,此人曾动手毒打过他。突尔察那案子牵涉甚广,敢毫无顾忌当众折辱可淑妃或突尔察的人,必定是想害他们的那些人的心腹。”
仿佛晕船或晕水的症状突然在这时候发作了,唐天霄胸口有点发闷。
他自语般道:“突尔察之死,她的确很是愤愤,但事了之后,朕把刑跃文削爵外放,又重赏了留在瑞都的那些北赫人,突尔察更是加爵厚葬,她并未再多说什么。”
卓锐道:“敢问皇上,若她请求皇上诛杀刑大人及其党羽,或者看得更清楚些,想牵连刑大人背后的那些人,皇上会听她的吗?”
唐天霄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