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芙姑姑,裴家表妹,长生,他们当中,任哪个都不可以出现在苏沐棠面前,否则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索性全都不带,他自去番禺。
是以,待得月黑风高,凉风送爽,蝉鸣蛙叫,众人沉入梦乡之时。
太守府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门扉被一个打着灯笼的锦衣男子叩响。
屋里容有一张床榻,床榻上睡着的,正是白日里坐在绿芙姑姑下手的流沙部将项英。
项英听得动静,翻身起塌,面上挂着不耐烦,几步到了门前,先开门正欲发火,待看清来人面目,忙收起怒容,一揖到地:“殿下暗夜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事情有变,孤要立时前往番禺,江浙一带还需姑姑坐镇,孤令你收拾片刻,稍后随我出城。”
项英并没有多问,当即点头应下,主仆而人乘坐一辆毫不起眼的青油马车,连夜溜出太守府所在的临安城,暂且不表。
第二日,长生循例替萧祜收拾书房时,发在案桌上发现一封留,交予正在用早膳的绿芙姑姑后,气得绿芙姑姑握筷的手指打颤,直道:“气死我也,简直气死我也。”
他怎可一言不发,便且独自前往番禺?就不怕面对他的是一场算局?就不怕这一去就尸骨无存?
就算他自己不怕死,那么如今这些跟他卖命的人呢?
他若是死了,他们可就真成了反贼了。
他怎么能够致千万人的性命不顾,这般任性自如?
一桌之上的裴家表妹,好奇地觑了一眼那信纸,更是当即就跳了起来,“娘亲,苏将军是谁啊?殿下为何要娶她?你们怎都不同我说的?”
裴家表妹是绿芙姑姑的亲生女儿,萧祜在临安之时,由于绿芙姑姑的原因,与她相交过甚。
萧祜容光极为出色,与女子而言本就惹眼,更何况这般日日夜夜地对着,裴家表妹自然是早就对其深种情根,不过碍于自家娘亲的告诫,并未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此刻听到萧祜要另娶她人的消息,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暴躁如雷。
绿芙蓉摇了摇头,再度觑了一眼信上最后那一句“孤之昏礼,碍于战事,一切从俭,届时姑姑和表妹也不必前来,姑姑留守临安,便是对吾最大的支持。”
又瞧着自家闺女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终是摇了摇头,有些明白了萧祜的用意。
只是萧祜未免过于看得起她,把这么一摊子事情留给她来处理。
绿芙这会子已经接受了现实,平静地道:“傻孩子,别想了,九殿下心里从来就没有你,你就别再自讨苦吃了。”
却说另一边,苏沐棠回城一趟,却发现并非是其外祖的传唤,而是她娘为了见她一面所使出的招数。
原来,自从崔三那件事之后,苏沐趟对柳氏一直不理不睬,尤其后来入了军营过后,两母女更是未曾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