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正如秋红所顾虑的,为今之计,当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解决此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众人知晓。
威风赫赫的苏将军,竟然被一无名小辈给掳走,这不论是对沐棠,亦或是整个苏家,乃至北疆的苏家军的名声都是一种重创。
还有一层顾虑便是,荣盛马场的东家,竟然敢掳劫她苏家子孙,背后定是有贵人坐镇,她尚且不知道他拜的哪个山头哪个鬼,轻易也是不敢妄动的。
但当她正愁得一宿一宿睡不着的时候,他那个不问世事的丈夫,竟然这个时候来挑战她的底线。
这两日,因着心里挂着事,也因着想随时知道苏沐棠的情况,柳氏每每入夜,便开始进入小佛堂,一跪就是一整晚。
便譬如此时,柳氏照例跪坐在蒲团之上,掐数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苍生太苦,佛祖听不到所有人得祈祷,却可以叫信徒得以片刻安宁。多少年来,每每遇事,柳氏皆是这般过来的。柳氏的苦,阿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般这个时候,阿兰也从打扰她,但今日她还是破了例,“二老爷传话来说,明日新人过来奉茶。”
柳氏对苏远青早就看透了,这就是个脂粉胚子投的胎,一辈子少不了女人那档子事,对于此事她除了厌恶,并没有更多的情绪,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知道了,退下吧。”
“但……”阿兰还想说什么,被柳氏出声斥责,“有什么事待我做完功课再说,否则佛祖便会觉得吾心不诚,便不会保佑沐棠了。”
阿兰知道夫人这一跪,便会是天明,届时那狐媚子直接进屋,夫人又没有应对之策,便就一切都乱了。
于是,她急忙忙道:“可婉娘她有孕了啊,夫人。”
“你说什么?”柳氏猛然睁眼,转头望向阿兰,想从阿兰眼里看出一丝玩笑,因着用力过大,甚至将手里的佛珠串子给扯散了。
念珠应声落地,响声清脆,柳氏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但她来不及多想,急切地问:“你说什么,那个狐媚子怀孕了?”
阿兰矮下身,扶住险些稳不住身形的柳氏,这才细细解释:“夫人,婉娘是有孕了,刚刚一月有余,或许,正因此如此,二爷才急忙忙要给她一个名分。”
柳氏撑着阿兰的手臂才勉强起身,短短时间,她已经理清了所有思路,“与二爷的前事不提,吾总归是镇北侯府的儿媳,今日有人想要混淆侯府血脉,二爷潦倒不通事务,吾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上一回柳氏曾点明过二老爷不孕一事,阿兰是知道的。
若要真是老爷的庶子,即便再是不喜,那也只有接纳,谁叫苏家人丁稀缺。
可若一早知晓这孩子根子不正,则又是另一本账目了。
“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那婉娘?”
于是等林御医摸夜到了朱雀街,来到那处蹲有两个大石狮子的宅子前,拿着名帖至角门投了,却久侯而不见阿兰姑姑,打听之下方知,苏家二夫人突然晕厥,至今昏迷不醒,整个府内正乱作一团粥。
而至于着昏厥的缘由,那还用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