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总去杀黄鳝去了,说是场面血腥,让我别看。
然后我就在一楼客厅里坐了会儿。
就像他说的,屋里的墙面也是重新粉刷过?的,看起来很新。家具有些是新的,有些看上去挺复古的。我差不多理解了他为什么敢把我带回家来,因?为他家确实?打扫得很干净,甚至打破了我对乡村生活的一些印象。
我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家搬到了县城,我就一直很担心?会不会还要再回去。虽然我不喜欢打扫卫生,但确实?,很有些虚伪的洁癖在身上。我对童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时常点着脚尖走路,因?为觉得地上很脏,具体是什么脏我已经忘了,但反正就是浑身难受。
我对杂总说“再破能有多破”的时候,心?里就是做好了这个准备——就算住得难受一点,我毕竟也是到人家家里借住的,肯定不能太娇气。
但杂总的家,我是打心?底里觉得不错。
我左右看看,这时候发现有个房间没关门,从狭窄的视角里,可以看见电脑桌和床的一角。
恰好杂总进来了:“那是我房间,想看可以看。”
“不……”我顿了顿,因?为他穿着围裙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不用了。所以我这几天住哪里?”
“楼上有房间。”他说着把一盘撒了白糖的番茄放下了,“饿了可以先吃点,我做饭很快。”
我第一反应是巧了,我前男友做饭也很快。但是我知?道这是在他的地盘上,我要是再敢这么贫,可能会有点危险。此时的我表现得老实?巴交:“好的。”
他也没多话,很快又出?去了。
因?为没吃早饭,我确实?有些饿,所以拿小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然后我就震惊了——是小时候吃的那种沙瓤番茄!
市场上早就买不到了,他家居然还在种吗???
又坐了一会儿,我开始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好像还不是我男朋友,我可能该去厨房帮帮忙。
所以我就去了,看见杂总正在洗菜。
我探了个头进去:“有什么我能干的吗?”
他回头看看我:“你?很想干点什么吗?”
我点点头:“一个人待着不太舒服。”
于是他拿刀切掉了一头蒜的屁股,把剩下部分?递给我:“那你?可以把它剥了。”
我接了过?来:“好的。”
然后我就坐在一边,开始扒蒜。
他一边哒哒哒切菜一边跟我说:“你?能来我特?别高兴。”
我说:“看出?来了。但你?少做点菜,我饭量很小。”
他说:“那我的饭量可能会吓到你?。”
空气中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觉得怎么样?”
我说:“什么?”
他说:“我家。”
“比我想的好多了。”
其?实?应该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但真正听到之后,他还是很高兴:“那你?是想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你?家一直都保持这么干净吗?”
他说:“是吧。因?为平时其?实?不怎么住,哪里脏了乱了也都会及时打扫——剥好了吗?”
“剥了大?概四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