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腾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推开药碗:“不用了,我这是心病,喝再多也没有用的,而且你看现在这情况,我还不如早死一点,可以替何家留一点希望。”
“娘娘,您知道皇上要……”
“这些假话说给别人挺拔,我知道你是想瞒着,可是我很清楚自家这位皇帝的性子,他现在势力已经稳固,根本不需要何家了,所以对我这个发妻也脸色不好起来,哎,连娘家对要保不住了,有时候想想,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娘娘,您想多了。”
何凤腾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她这是心结,也是多年来到处奔波的后遗症……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时日不多也。不过就算是死,她也要为身后的人做好打算。
有时候想想,这辈子她其实也算是轰轰烈烈了,穿越过,和古人相爱过、恨过,连女人最高的头衔皇后都当过,其实也算圆满吧。
不过,如有来生,她一定不会让那个会和她一起满山遍野奔跑、嬉笑的少年消失。
渐渐的,皇后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位皇子和公主也整日都陪伺在身边。
这日难得有精神,她摸摸自己的脉象,觉得大概是回光返照,于是叫进每一位儿女,分开交代了一下往后的安排,并让大儿子承诺,在自己走后,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
大史建国的第八年里。
开国皇后何氏香消玉殒,去世之时,留有长子无忌、二子清河、小女无垢。太宗亦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三天后,皇后的贴身女官在火中**殉主。
半年后,太宗在上朝时呕血驾崩,由长子高宗长孙无忌继位。
…………
大史十一年。
涪城的会安庙宇大殿里。
当初的女官金枝,现在的富商太太刘氏,正由丈夫陪着一起在佛主面前祈福,为他们刚周岁的儿子攒功德。
刘氏看着那似乎永恒不变的佛祖面容,心里惆怅莫名。
于是双手合起,在心底默默的说着:“娘娘,我是金枝。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很健康,夫君虽然没有多大出息,不过为人很和气,婆婆也挺讲道理,现在过得挺好的。这一切,都是要多谢您当年的谋划。”的确,她真的没想到,主子竟然在病中也帮自己安排好了后路,不枉自己掏心掏肺了一场。
想到这里,她诚恳的磕了三个响头。
“还有娘娘,有件事情我想了许久,我觉得告诉您比较好,”刘氏想到当初自己亲耳听到的一切,有些伤感,“娘娘,当初,您和我都认为陛下登基以后就变了,也许,我们都误会他了。”
金枝回忆当时,自己悄悄守在屋外的时候,亲耳听到了当时的陛下,那发自内心的撕心裂肺哭声,若说陛下对主子没感情,任谁听到这些声音都不会相信的,至少她是这样。
还有,她虽然后来出了宫,但是还是能通过以前的同僚知道一些被封锁的消息,比如,陛下并不是病逝去的,而是在摆平大皇子殿下登基的路程后,自己服毒死的。
“娘娘,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将那个雕花木盒随意埋在一块土地下面了,等候它的有缘人。”
最后再叩了一次首。
…………
远远的,似乎还有人传唱‘闺阁中的少妇,从来不知忧愁;春来细心打扮,独自登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新绿,心里难受;呵,悔不该叫夫君去觅取封侯。’
☆、27
宋姨娘看到女儿听到自己话后,那陡然变色的模样,不由好笑起来:“哼,就你那老鼠胆,”然后整了整脸色,压低声响,“不过,瞧你的样子,莫不是你这小妮子有事瞒着为娘?怎的一提起和你有关的事情,就如此惊慌,还不从实招来?”
青芸一僵,知道刚才自己反应太大了一些,不由堆起满脸的笑容,像打太极混过去:“娘亲,没有这回事,儿不过是担心名声的问题,您是知道的,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宋氏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两人正经的对视了一会儿,在顺利忽悠过后,宋氏又开始倒苦水:“都是为娘的不是,要是为娘不是妾室,你的身份也不会如此的尴尬,想我儿如此貌美,怎的那些媒人就没有一个好一点的……”
几年前,随着萧老爷的官场的顺风顺水,没有其他烦心事的长辈们,就将府里的小辈们的婚姻大事当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长子萧青岩虽然是庶出,但是模样是一表人才,外加已于前年的科考上获得功名,虽说朝廷派下的只是个闲置官职,但是好歹也是个官啊,以后再慢慢升就是了。立业后,自然要成家了,于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在书局上司的介绍下,娶了一位老同僚的嫡出二女,也就是现在萧家的长媳朱氏,现在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