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时看到刘雷雨身上的旧衣有些脏,又有补丁不甚体面,急的赶紧上来帮他整理,顺便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话:“见了周管事机灵些,你多挡在前面,阿瑶是女孩子家,你仔细看着些周管事的态度,若是有什么觉得不对,往后便是不做这买卖也须得护住阿瑶周全,娘的意思可听懂了?”
刘雷雨原本没想到这方面,经母亲这么一提点,她立马明白过来,赶紧郑重应下了。
阿瑶看见杨氏拉着刘雷雨说悄悄话时,就很懂事的抱着碗认真吃面埋头喝汤,等她吃饱了放下碗时,正好刘雷雨也收拾完了,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阿瑶心里咯噔一下,但她旋即展颜冲刘雷雨一笑:“雷雨哥,我吃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吗?”
刘雷雨被这突然灿烂的笑容晃得回话都慢了一拍:“嗯,咱们先去买些带给周管事的见面礼。不过这回先说好了,两头驴子都不带,就留在这里,由我母亲照看,咱们俩走路过去医馆,可好?”
“好的,说实话现在没买缰绳,我也不敢骑驴啦!”阿瑶承认错误速度又快态度又好,真是叫谁也不忍心再去苛责他了。
小食店在这西集的边边角落里,本也没什么生意,刘雷雨结账除了面钱,又多给了两文钱,看店的阿婆就喜笑颜开的答应让母亲杨氏和两头驴都留在店里店外歇脚。
刘雷雨跟阿瑶这才结伴离去。
阿瑶曾提过周管事好酒,刘雷雨便想着先去酒馆打点好酒。
谁知才走到半道上,阿瑶就把刘雷雨拦住了:“雷雨哥,其实我骗你的,并不是周管事要见咱们。”
阿瑶语气凝重,刘雷雨心一下揪了起来:“那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你记得咱们
第一回卖出去的膝杖草块根,有一根特别大的。”
“嗯,记得,难道那根块根出了问题?”
阿瑶摇头,又马上点头:“是有点问题。当时那根块根,被周管事当场送走了,他跟我说是送去了上城区的贵人家里,今天那位贵人家里来了人,点名要找挖到块根的人。贵人我没见着,是周管事命令阿爷来找我的,阿爷好话说尽又送了银子,周管事才说,来的是陈家主家的人。”
这一点刘雷雨倒是曾有过耳闻。
黑瓮城中有个陈姓大家族,那陈家医馆的馆主就是陈家旁支的人,而前朝曾出过太医的是陈家的主支。
这样的大户人家,对刘雷雨和阿瑶来说,那是高高在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家。
刘雷雨定了定心神,开口劝慰阿瑶:“阿瑶咱们先别慌,我卖出去的那根块根,品质是不可能有问题的,陈家主家的人找上门来,兴许不是什么坏事呢,你不是说当时块根送上去后,陈家人还给了打赏吗!”
阿瑶皱着眉头想了想:“当时周管事拿了赏钱回来分给我时,倒确实是喜气洋洋的没错。”
刘雷雨立即大声道:“那就对了!今天那周管事来找挖药人,你可瞧见他态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