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明明报晴,可秦鸢在榕树底下坐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丝太阳的影子。
不仅如此,天空好像还有些阴沉。
就让人感觉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秦鸢正想着,鹅卵石绵延的小道入口又走过来两个女人,皆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统一的白色护工服。
衣服秦鸢以前在院里见过,但面生。
秦鸢对这两人没什么印象,女人显然也不认识她,两个妇人随便找了个花坛边上的位置坐下,与秦鸢隔的不远,交流的声音能清楚地传到秦鸢耳朵里。
可能是看到秦鸢穿着蓝色病号服在原地发呆的样子,两人都没怎么把注意放到秦鸢身上。
顾自地开始聊天。
其中一个女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忧郁,另一个女人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着:“人已经走了,别太难过。”
“也不是。”被安慰的妇人说着语气有些低:“我就是觉得那丫头太可惜了,才三十岁不到,长得也漂漂亮亮的,还立了那么大功,你说那群人……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你也知道我们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那身上就没一块好肉,住院这么久,我听那值班的小警察说她父母也早不在了,要是知道自家姑娘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心里该多疼……”那妇人说着眼睛忍不住有些红,“这要是我丫头,我绝对不让她去当警察,这哪是给女孩子吃的苦……”
“可我听说那姑娘是自愿的,自己主动交的报告,他们局长本来也没让的,一直当干女儿疼,后来拗不过那丫头让她去了。”安慰的妇人说着抬手又安抚了一下同伴,“那丫头挺厉害的。”
“再厉害不也……没…没了。”
很奇怪。
方才明明隔的那么近的声音,在听清对话的内容后,竟渐渐的飘远了……
只余下秦鸢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骨节慢慢凸显出来,直至泛白,衣角的一端被攥出褶皱,秦鸢抬起了头,目光朝着七楼最尽头的那个房间望去。
却只看见那个一向只拉了半边窗帘的病房,这会儿,全合上了。
将所有阳光一律阻挡在外。
再也看不见了。
秦鸢的眼眶定住了,死死地看着那扇什么也看不见的窗,呼吸放的很轻。
轻到胸口都发闷的时候才又听到旁边谈论的声音。
依旧是那个在惋惜的护工,她挽着自己同伴的手:“哦,对了,那丫头走之前留的遗言你听到了吗?”
安慰她的女人闻言摇了下头:“什么遗言?”
“就…就……”惋惜的护工说着眉心颦了下:“我这耳朵没太听明白,她说的时候声音太小了,我只听到什么……什么‘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