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华笑得无奈,“你既叫我‘师傅’,又何必多此一问。但我有公务在身,恐怕有一段日子不能相见,若当真不能,请教灵宝的几位高功也是一样。”
“师傅所言的‘公务’可是对付魔物?”徐秀白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如是问道。
商千华摇了摇头,“并非魔物,只是个任性妄为的地仙罢了。不过,此人手中有几件棘手的法宝,雷部不能坐视。”
“既是如此,这网元天纲您还是留着吧。”徐秀白将手中线轴递了上去,一脸诚恳。
商千华笑着,轻轻握上他的手,合拢他的手指,道了一声:“无妨。”
她的手指微凉,引得他心头一颤,他双唇微启,千言万语,却终是无话。
“诸事小心。”商千华嘱了一句,凌空而去。她身姿轻灵,曳动流风,惹得海棠微颤,花瓣飘扬。
“弟子恭送。”徐秀白站在原地,行了礼。
待她的身影消失,他皱着眉头,苦恼地叹了口气。他将网元天纲放进怀里,取出了另一件东西来。
小小的珍珠耳坠在他掌心泛出一丝温润的光。此物并不名贵,但也称得上精巧漂亮。他看着掌中之物,自嘲地笑了笑,“……还是给秀青吧……”
他将耳坠放回怀里,举步离开。
绛云这才回过神来,忙跟上前去。然而,花墙重重,竟似迷宫一般。待她好不容易走出去时,就见眼前的景象又生变幻。
纤月幽暗,笼下一片阴霾。战意森烈,搅动无边凶煞。此地是一片密林,树影森森,隐着狼啸。只听哭喊之声四起,凄厉非常。
绛云正茫然时,只见密林深处,跑出数十人来。这些人皆是衣衫褴褛,哭喊悲号,仓惶四逃。绛云正想拦住一人询问,那人却直直地穿过她的肉身。她这才意识到,眼前所见不过是回忆织就的虚像。
她思索之时,只听马蹄疾响,追迫而来,那数十人后,竟有十几骑身披战甲的士兵追赶。但见刀斧寒光,湛湛逼人。铁甲黑厚,血迹斑斑。这十几骑士兵早已杀红了眼,面貌竟扭曲得狰狞无比。
正在这时,两道身影飞纵而来,隔开了士兵追赶的步伐。这两人,正是徐秀白和徐秀青。
士兵也无二话,直接出了杀招。
徐秀青眼带轻蔑,起诀令道:“臻铁化剑,炼钢成刀。同我敌忾,震慑八方!”
随她话音,那些士兵手中的刀斧纷纷脱手。士兵皆是惊愕,出声怒道:“何方妖人!敢坏我们事!”
徐秀青的眉目间尽是不屑,冷声道:“听说宋军出兵攻打北汉,我还当是堂堂正正的天下之争,却没想到,你们依旧如此卑鄙无耻。连寻常百姓也不放过么!”
“既然知道我们是宋军,还敢如此挑衅。你们是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徐秀青听到此处,依是怒不可遏,她起剑诀,喝道:“西金圣灵,白帝精英,从令而来,加护我身。剑傀!”
令罢,方才落地的刀斧尽数飞起,似有人操纵一般袭向了那群士兵。士兵虽久经沙场,但这咒法神力,却非凡人能挡。不消片刻,士兵纷纷受伤落马。士兵自知不敌,正欲逃离。忽然,锐气破空之声重重而来,杀气犹胜先前。
徐秀白闻声,一把将徐秀青拉到身后,拿出网元天纲来,喝令道:“天纲障壁!”
网元天纲得令,交织成网,竖起为盾,将所有箭矢挡开。然而,那些未得天纲保护的宋军士兵却成为了肉靶,全身利箭,有如刺猬。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一声,就失了性命。
徐秀白和徐秀青二人正感惊讶,却见一大群人马疾驰而来,火把通明,照亮夜色。光辉之下,就见军旗飘扬,赫然一个“汉”字。
眼看那些汉军上前,徐秀白和徐秀青二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天空中雷声大作,电光灼灼,惹得人慌马惊。须臾,大雨如注,倾盆而下。那雨密如珠帘,让众人眼前一片模糊,不可视物。
说来也奇,这场雨不过片刻的功夫。不过转眼,雨水收尽,雷电竟消。士兵正诧异,却见放在站在不远处的徐秀白和徐秀青二人已失了踪影。众人愈发惊愕,猜测纷纭。
绛云亦是一头雾水。行雷布雨,莫非是雷将?想必是商千华带他们走了……
她想到这里,立刻起身追寻。先前遭遇,她知道这些士兵也不过是虚形幻影,便毫无避讳地在他们面前走过。当她踩上那些同样是幻影的尸体时,却生出了一丝莫名忧虑……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