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听一个叫J.D.丹纳的家伙。”
波西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搁在蓝白相间的方格毛巾上的其他杯子旁边。
“我等你说话呢,混蛋。”斯莱德尔的声音里带有一股邪气,“但不会等太久。”
“你觉得来这里喝酒的人会留下名片吗?”
“J.D.丹纳。”
“我可能听过这个名字。”
“有一个目击证人对我说丹纳1998年的时候常来这里。”
“那是很久以前了。”
“他还说丹纳和一群自称是爱国武装队的人混在一起。”
波西耸起一侧肩膀。那又怎样?可能吗?谁知道呢?
斯莱德尔将手伸过吧台一把揪住波西的胡子,将他的脸扯到自己面前,“听不清我说话吗,克米特7.这样好点没?”
波西一阵作呕,忙用两只手撑在吧台上。酒吧里的谈话声和汉堡的咀嚼声戛然而止。我们身后撞球的哐哐声和客人的戏谑声全都骤然消失。
“丹纳还经常来喝啤酒吗?”
波西使劲点着头,喉咙里发出一阵痰涌的声音,半由作呕半由咳嗽所致。
“去哪儿可以找到他?”
“我只听过一些传闻。”
“告诉我。”斯莱德尔说。
“据说他住在科尼利厄斯。”波西又是一阵半咳半呕,“向上帝保证,我只知道这些。”
斯莱德尔这才松开手。
波西一个踉跄,禁不住直往后退,他赶紧伸手抓住柜台,顺势扯下毛巾。上面的杯子啪的一声全都摔到地上。
斯莱德尔朝满地碎片用力一抬下巴,“帮你省了点洗杯子的工夫。”
回到车上后,斯莱德尔又猛地拍击了一阵空调出风口。接着他打电话给总部,我也给梅克伦堡法医局打电话。
拉拉比告诉我,他们强行运走垃圾场的无名尸依据的是《法医/验尸官病毒性尸体检验指南》中的一项规定。
“因为蓖麻毒素。”我说。
“这真是胡扯,蓖麻毒素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交叉传染,除非吸进嘴里或吃下肚子。”
或者被伞尖戳到。
斯莱德尔厉声吼了一句,把手机朝仪表盘上重重一掼。
“尸体运到哪儿去了?”我问拉拉比。
“联邦调查局一直在阻挠我追查,但我会查清楚的。他娘的我非得查清楚不可。”
斯莱德尔戴上仿制的雷朋太阳镜,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挂上挡。
“有新消息随时告诉我。”我说,接着又收住话头。
斯莱德尔加大油门将车开出停车场,沙砾从轮胎底下向四外飞溅。
“知道丹纳的住址了?”我问。
“他们正在查。”
我知道斯莱德尔只要愿意就会对我透露消息,于是我没再吭声。追着他问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