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麦蒂-帕吉特所言,凯尔计划退出爱国武装队,这是真的吗?”
“嗯。他和辛迪迫切希望离开此地。凯尔知道他们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担心爱国武装队的头目会竭尽全力阻止他们离开,甚至还有更糟的结果。”
“正因如此,辛迪才把家里的门锁都换了。她害怕的是爱国武装队,而不是凯尔。”
“博根也供出了同伙欧文·波蒂特。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博根收买了波蒂特,让其谎称在夏洛特机场看见过辛迪和凯尔。”
“他是怎么收买波蒂特的?”
“波蒂特在自己还没被炒鱿鱼前,曾经卖给博根一套温室自动喷水系统。一天系统出现故障他前来检查,两人开始交谈起来,得知波蒂特需要钱。博根需要让警察误以为他儿子活得好好的,正和女朋友一起生活在什么地方。至于为什么要让波蒂特谎称其在机场见到过这两人,博根肯定编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正当的理由。波蒂特上钩了。”
从一簇木兰投来的光影,以各种变幻不定的形状,缓缓移过遮住斯莱德尔眼睛的那两只黑色镜片。我觉得他的内心也在经历和我同样的感受。
“一个人为了恪守某项体育运动的一个早已过时的定义居然谋杀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骨肉,真是难以置信。我觉得在他看来这早已不是一项运动,而是一种带有某种极端狂热色彩的宗教。”
“想当年我们也让这样的怪胎闻风丧胆啊!”
“那些日子可真不一般。”
斯莱德尔没听出我诙谐的语气,“那还是上个赛季发生的事了。说件事让大家都开心开心,博根快60了,这混蛋锒铛入狱后别想活着离开卡罗来纳了。”
“我想纳斯卡就是他的全部生活。纳斯卡和他的植物。”
斯莱德尔摇了摇头。
“博根的那个小房间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说道,“他的房间简直就是纳斯卡的圣地,里面有赛车模型、赛车零件、赛车服、车手亲笔签名的海报,还有无数张嵌入相框的照片,唯独没有他儿子的照片。”
“怪胎。”斯莱德尔又骂了一遍。
“有一点不可思议。博根这个蠢货声称自己热爱纳斯卡的历史,可却对它知之甚少。早在他出生前就有女车手脚踩油门驶上车道了。”
“是吗?”
“萨拉·克里斯蒂安参加了在夏洛特赛车场举办的首次机动车正规赛,你知道那是在哪一年吗?”
斯莱德尔摇了摇头。
“1949年。在33名车手参加的比赛中,她资格赛排名13,最终排名14。”
“这么牛。”
“珍妮特·格思里参加过印第安纳波利斯500英里赛和纳斯卡赛。上世纪70年代她参加过33场杯级别的比赛。在。1977年塔拉迪加500英里大赛中,她甚至超越了理查德·佩蒂、约翰尼·卢瑟福、戴维·皮尔森、比尔·埃利奥特、尼尔·邦尼特、巴迪·贝克和瑞奇·拉德等人,赛后这些人至少在公开场合没有说过任何贬损或对珍妮特不满的话。”
“她最后夺冠了吗?”
“第一圈下来,她暂列第一,可接下来发生了意外,另一辆赛车的驱动杆将格思里所驾赛车的挡风玻璃砸碎,等换上另一块挡风玻璃时,引擎又爆掉了。”
“哎哟。”
“路易丝·史密斯、埃塞尔·莫布利、安·斯莱斯蒂德、安·切斯特、安·邦塞尔梅尔、帕蒂·莫伊兹、肖娜·罗宾逊、詹尼弗·乔·科布、克丽茜·华莱士和达尼卡·帕特里克,还有很多女车手,不胜枚举。时至今日赛车场上的女车手虽仍占少数,可你总能看到她们的身影。而且女车手的数量在逐年递增。你可知道今天纳斯卡赛事的车迷中有近40%是女性吗?”
“你什么时候变成研究纳斯卡历史的专家了?”
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书。
“我说呢。”
“林恩·诺兰和泰德·瑞恩斯怎么处置?”我问。
“泰德明知自己已婚还和这坏女人厮混,犯了通奸罪,林恩·诺兰犯了‘离间感情’罪,但就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只能在家事法庭审理此案,不能上诉。”
“她和她的那个情郎真是时运不济,被我们碰上了,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这个笑话说出口,我俩谁都没笑。
斯莱德尔用脚尖碰了碰阳台边的三色紫罗兰。像是有话要说,我耐心等待着。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虎克博士专辑里的《Freaker’sBall》这首歌。
“这算什么狗屁歌曲?”
“博蒂最爱曲目之一。”
斯莱德尔对这猫科动物的品位实在不能理解,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又说:“告诉你一个消息,帕吉特没有对加利莫尔说洛维特准备退出爱国武装队。”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