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又南心脏猛地收紧,心里一阵嘀咕。
乡镇。
回不来。
他默默盘算着,一阵阵的恶气涌了上来。
这几天杨又南一直心不在焉的,那天的话他越想问题越大,没人会想去乡镇,许星川既然有关系,那肯定已经提前打点好了。
叮铃铃——
杨又南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是他女朋友。
“喂,我在加班,晚点再跟你说。”说完就想挂电话。
对面尖锐的女声压着杨又南的话尾喊道,“你挂一个试试!房子首付怎么样了?你上次不是说今天办吗?办的怎么样了?”
杨又南耐着性子安慰,“你先别着急,我又跟我妈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二室的更合适。”
“你跟你妈商量?拉倒吧,你敢跟你妈商量?根本就是你妈的主意吧!”
“你别发脾气,对胎儿不好。”
“呦,你也知道我怀孕啦,我告诉你房子不能换,要不然我立刻打了去!”
“别……”
电话挂了。
杨又南看着黑屏的手机,团团郁气翻上心头。
怀孕的人脾气就是差,前几天他才跟晓盈吵了一架,就因为几件外套,十一假期的时候跟晓盈出去玩拍了照,穿的是晓盈给他新买的外套,回家把照片分享给了妈妈,过几天就收到了几件衣服,他妈妈跟他说,那外套不好看,黄色也不吉利,影响运势,让他扔了,他想着妈妈肯定是为他好,就扔了,晓盈知道后就跟他大吵了一架。
这次的房子也是一样,他妈妈说了,三室的太大,买了会有很大的经济压力,二室的正好,等孩子生了,他妈妈搬过来跟孩子一个屋正好照顾孩子。
之前晓盈说他是妈宝男,但他不认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只剩妈妈一个劳动力了,他爸爸瘫痪了几年就去世了,妈妈多难他再清楚不过,他妈妈很爱他,除了对他严厉点之外,物质上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自己最好的,所以他一定要孝顺。
而且妈妈从小就教育他只有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夫妻关系看起来亲密,其实很脆弱,就像他那出轨成性的爸爸一样,经不起任何考验。
杨又南对晓盈越来越没耐心,但他又不敢撕破脸,晓盈是京室的户口,家庭条件不算好,但她爸爸有退休金,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了,他不能放弃。
电话挂了,一件件的事压在杨又南身上,他低头抓着头发,一向温和斯文的脸有些狰狞。
他打开微信,切换了账号,给唯一的联系人发了消息,最近感觉怎么样,明天我在辅导室值班,记得过来。
一会儿收到了回复,好,老师送我的项链我很喜欢。
他手指点了几下,删掉了聊天记录。
体育课快下课了,几个男生打完篮球在操场上自由活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体委过来清点人数,发现段横没在就问了句。
白易鹤刚从洗手间过来,“段横啊,在卫生间抽烟呢,一会儿就回来啦。”
实验楼的卫生间很少有人来,段横夹着半截烟靠在窗边出神。
许星川最近情绪不太对,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事,问也不说。
回教室的路上白易鹤感觉出段横情绪不对,“段哥,这几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段横不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只是最近面对许星川的情绪他有些束手无策,“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好像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能感觉到,但他又不跟我说。”
白易鹤很是意外,他认识的段横情绪很少变化,稳定到他感觉段横根本就没有情绪,据说上次把周霆啸打成脑震荡后面无表情,跟平时做实验计算数据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就因为这?”
“嗯。”
“这朋友跟你很亲密?”白易鹤突然想到了什么。